前一陣子通州的事情,陸常樂也是聽說了些,卻是不知其中細節。
再聽陸舒以今日這話,大約是這情況不容樂觀。
陸常樂福了福身子,道:“從今往後,便是一切聽從家主差遣。”
陸舒以回了禮,道:“坊主客氣,便是希望日後坊主可多照拂照拂阿瑤。”
陸常樂還有話要說,聽見陸瑤與婢女的腳步聲近了便作罷,默默地站在一旁,等著二人進來,便招呼著婢女去準備宵夜,又叫舞女們臨時準備了支歌舞,表演給陸舒以瞧。
陸舒以瞧的是舞,想的卻是人。
局中人,掌控全局的人,來回轉換。日子過得久了,大約是連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局中人,還是掌握局的人。隻怕這舞台上的人,也不知是叫旁人控了人生,還是自己控了人生。
思來想去,這人生大約就是一場局罷了,不是你控了旁人,便是旁人控了你。
一支舞完,陸舒以便帶著陸瑤與陸常樂道了別。
臨走時,陸常樂給了陸舒以一份名單。
回陸府後,陸舒以便叫人去打聽了陸安可相好的名字,又添了上去。
陸府的一切事宜都安排妥當,陸舒以在回宮的前一日,明麵上便將家主的手令交給陸瑤,並發了帖子,告知陸家的每一個人。
一夜之間,陸瑤成了陸家新一任家主的消息,就已經傳遍整個京都,不必再過幾日,這整個北齊大約都會知道,到那時隻怕又是一場硬仗。
盛燁承下了早朝就直接道未央宮來,瞧見宮女忙來忙去。
紫藍入宮,倒是叫這未央宮添了不少人氣兒,也是叫陸舒以做事方便了不少。
盛燁承站在院子裏瞧陸舒以同紫藍在做女工,他倒是不知,陸舒以竟然還會做這些。
走過去才被嚇了一跳。盛燁承瞅著那絹布上的兩隻鴛鴦,若非紫藍在一旁提醒,他大約會脫口而出“這是兩隻怪物罷”,話到了嘴邊,硬生生改成“夫人,這兩隻鴛鴦,秀的是極好。”
對於自己的繡工,陸舒以是清楚的。
聽見盛燁承這樣說,她便將手裏的東西一丟,道:“便也就是你哄我罷了。”
這一誇還誇錯了?
叫盛燁承摸不著頭腦。
紫藍識趣地將東西都拿走了。
陸舒以瞧見盛燁承這委屈的樣子,便轉了話題,道:“這幾日朝堂上可是有什麼動靜?”
盛燁承拿著絹布把玩,送了聳肩,道:“與平日裏毫無區別。夫人今日這樣問我,莫不是夫人這裏有了什麼進展?”
陸舒以倒也不隱瞞,便是將常樂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同盛燁承說了。
“你不是素來最討厭用女人來控製旁人,怎是現在也用了這樣的招?當真不怕自己唾棄自己?”
“能過達到目的的法子便是極好的法子,如今這緊要關頭,便也不要計較那麼多罷了。”
說罷,陸舒以拿出一封名單,又道:“這是常樂坊主給我的名單,這上麵許多人,都是未進朝堂之人。有才華,缺的便是經驗。不知皇上是否可給他們一個曆練的機會?”
盛燁承打開一瞧,上麵許多人都在陳述給他的名單上。
斷然是有才之人,可終究這身上傲氣太重,得罪許多權貴,並不適合在朝堂為官。
他曾與陳述說起這事,二人商討之後便作罷。
盛燁承將名單收起來,道:“這些人,一無背景,二無人脈。阿舒,他們在朝廷呆不下去。”
話已至此,陸舒以本就是經商之人,自然是明白幾分。
盛燁承又道:“既然夫人送了為夫一個禮物,為夫今日也送夫人一個禮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