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還放著未合頁的書，未收起的瓜子皮。
那幾人倒是有些佩服陸舒以，睜著眼說瞎話，臉卻未紅。
李太後沉著臉，道：“這後宮本就是皇後，若是皇後覺著哀家宮裏有，皇後命人去取便是。”
陸舒以上前牽著李蓁蓁的手，溫婉一笑，道：“這倒是臣妾的錯了，忘記同母後說起這件事。昨個兒，貴妃與皇上共度春宵，今日一早便封了貴妃。”
那一瞬間，李蓁蓁臉色慘白。
李太後最忌諱這種事情，當年不知多少如此爬上先皇龍床的妃子，無故喪了性命。
李蓁蓁今日本就是想大鬧一番，叫陸舒以難看，卻沒想到這挖了個坑，最後跳進去的卻是自己。
李太後目光如利劍，落在她身上，猶如芒刺，抵在她背後，隨時可取了她的性命。
陸舒以恍若未見兩人異樣的神色，道：“母後覺著，要讓貴妃住在哪個宮合適？”
在盛燁承成婚之前，李太後便念著讓侄女兒入主中宮。前朝後宮，李太後自有自己的心思，可皇帝倔強，寧可不要這天下，也要娶了這商賈世家之女。
沒了皇後之位，怎樣也要落個貴妃的位子，風風光光地迎娶入宮。
今日，如了願，卻也丟了李家的顏麵。
李太後揚手便給了李蓁蓁一巴掌，道：“不知廉恥的東西。”
李蓁蓁捂著臉，嚶嚶低泣。
陸舒以卻將李蓁蓁護在身後，全然是已經忘記早晨的事兒。她眉頭輕蹙，道：“母後，這貴妃入宮，與皇上共結連理，母後應當歡喜才是，打她作甚？”
李太後氣得頭有些暈。她命秀葉清退了這一屋子的人，隻留下盛燁承和陸舒以。
門一關，屋子裏的陽光擋去了大半，登時顯得有幾分陰暗。
李太後還未從方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看了陸舒以許久，似是質問，道：“皇後，昨日蓁兒，可是住在你的宮裏。怎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陸舒以故作惶恐，低著頭，一幅謙卑模樣，道：“皇上寵幸誰，臣妾是萬萬不敢左右的。”
瞧著陸舒以這幅低眉順眼的模樣，心底的氣兒便是發不出來了。她攥緊了椅子的扶手，道：“蓁兒入宮，可斷然不能用這樣的法子封了妃位。”
盛燁承自然是知道李太後的顧慮。暗中與陸舒以交換了眼神，他拱手作揖，道：“一切依了母後的意思。”
李太後當真是怕陸舒以一直堅持，壞了李蓁蓁的名節，讓李家蒙羞。如此一來也算是解了一個心結，她眉眼登時舒展，道：“皇兒，你可知道哀家是什麼意思？”
“正式下旨封賞，走過女德門，入了這皇宮。昨日的事，兒臣隻當沒有發生過，兒臣這就命玄星閣的人看天象，選個良辰吉日，迎接表妹入宮。”
陸舒以卻故作為難神色，眉頭輕蹙，好不為難，道：“貴妃今日在宮中揚言自己已經是貴妃。臣妾管得住麵兒上的事兒，可這私底下的事兒卻是不好做主。”
李太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眸中帶著幾分威脅，道：“皇後，聽說，你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你兄長了。”
陸舒以目光流轉，對上李太後，笑得甚是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