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藍將這話原封不動地傳給祈和。
不過三日,陸瑤便能風風光光地將穀筱接回陸家。倒是那位陸家的正主兒陸成以,依舊住在酒樓裏。一時,京都傳言愈盛,多半是同情穀筱,詆毀陸成以。
好好的世家公子,如今名聲卻臭如過街老鼠。
祈和將這些情況都如實叫紫藍轉達給陸舒以。
陸舒以瞧著時候差不多了,便喬裝一番出了宮。
回了陸府,才見到穀筱。上一次見麵,穀筱猶如一隻受驚的鳥兒,這一次,竟是有了安心的笑容。她見了陸舒以,叫婢女將陸晉軒抱走,帶著陸舒以進了房間才肯講話。
陸舒以笑道:“嫂嫂竟是這般警惕?”
穀筱跪在陸舒以麵前,道:“求妹妹,救救夫君。如今他就被困在那酒樓裏,我知道,我知道妹妹一定有辦法將夫君從那裏帶出來,妥善安置。”
陸舒以扶起穀筱,道:“我是有辦法。”
穀筱一雙眼睛都亮了。
“可是我不會救兄長,其中緣由,並非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嫂嫂定是能明白舒以的一番苦心。”
穀筱咬著嘴唇,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落個不停。
她祈盼地看著陸舒以許久,偏是沒有得到陸舒以點頭。眼中的希望慢慢散去,終是隻能點點頭。
他們二人夫妻情深,陸舒以都是看在眼裏,道:“嫂嫂放心,不出一年,我定會還嫂嫂一個完完整整的夫君。那時你們夫妻團聚,便可共享天倫。”
在酒樓,陸瑤是安排二人見了一麵。
昔年的青年才俊,如今是個連下床都困難的廢人。
穀筱想起,便是嚶嚶低泣。
陸舒以本就不擅安慰人,便隻能拿著帕子,在一旁陪著。等著穀筱哭夠了,才道:“嫂嫂,今日我回陸府,便是有些事情要交代嫂嫂親自去辦。”
穀筱拭去眼角淚痕,道:“妹妹說便是。”
“嫂嫂可都是聽說了這些日子,京都的一些流言蜚語。”
事關兒子和丈夫,穀筱自然是分外留意。正是因為這些留言,這幾日,府中人看穀筱的眼色都不對勁。
陸舒以本就在深宮,對於這些事,似是了如指掌。
穀筱忽然瞪大了雙眼,道:“妹妹,莫不是你?”
陸舒以把玩著茶杯,道:“是我。今日來,便是希望嫂嫂能夠將侄兒丟去旁的院子。並且,同意與哥哥和離。和離後,你們二人依舊呆在陸府。我會派人保護嫂嫂和軒兒。旁的事情,你就不必擔心。”
穀筱哭得撕心裂肺,道:“陸舒以,軒兒本就是你的侄兒。你怎是忍心,用他來製造流言蜚語,讓旁人用那樣的眼光來看他?我本以為你是一個心善的人,便是帶著軒兒住回陸府。”穀筱恍然大悟,“娘家回不去,莫不也是你做的?”
陸舒以點點頭。
穀筱揚起手就想給陸舒以一巴掌。
陸舒以抬手便接住,道:“嫂嫂,你想想在通州的事情。你連對手都找不到。如今,有人打定了注意要陷害兄長,你可有能力護得兄長與侄兒周全?”
穀筱看著陸舒以沉浸的眸子,蹲在地上嚶嚶哭泣。
二人出生皆是世家,一人卻可運籌帷幄,一人卻連自己的夫君和孩兒都無法保全。
穀筱用手捶地,是恨,是難過。
所幸穀筱還是較為明事理,陸舒以也鬆了口氣,道:“我向嫂嫂保證,我絕不會讓軒兒受到一點傷害。也請嫂嫂,為了軒兒,為了兄長,一定要按我說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