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燁承比了個請的手勢。
二人在院子裏坐下,隻差一壺酒就能談天聊人生。
陸曄說話也不帶半點掩飾,道:“這丫頭縱然能夠在生意場上來去自由,可這宮裏,她終究是個新手。以前在陸家,有諸多人幫襯著,如今在宮裏,老夫鬥膽,請皇上多指點指點丫頭。”
“阿舒是我夫人,護她周全本就是朕的責任。”
聞言,陸曄眉目舒展。他一笑,眼角皺紋愈加明顯。
他取出一支銀釵給盛燁承,道:“這釵是我夫人的,你明日拿給丫頭。她自會明白其中含義。”
說罷,陸曄轉身欲走。
盛燁承還想留他,好歹等陸舒以醒了,父女兩說兩句話。
陸曄婉言謝絕,輕輕一躍,消失在蒼茫夜空。
回到房間,盛燁承研究這銀釵一晚上,都沒找出其中的不同。
翌日晨起,他便將這銀釵交給陸舒以。
陸舒以瞧見嘴角抽了抽,吩咐紫藍,道:“去錢莊支一千兩黃金送到城郊的豫園的管家。其他的莫要多說。”
原是這當父親的沒了銀子,千裏迢迢跑過來送信物拿銀子。
陸舒以這麵兒上也覺著有幾分掛不住,道:“陸家的產業便也隻有家主可以隨意支配。爹三年前便棄了陸家不顧,便也是不要了這些錢財。”
旁的問題,陸舒以不說,盛燁承便也不問了。他默默地抱著陸舒以,安慰她這被父親傷了的心靈。
大約是自小到大都習慣了,陸舒以不以為然,掙紮出了盛燁承的懷抱,道:“爹素來最看重的隻有娘親。娘親一句,父親從來沒有不遵從過。我和哥哥,縱然是爹的孩子,可爹隻認為我們是折磨娘出來的小東西,很少正眼看我和哥哥。”
盛燁承的嘴角抽了抽,不知該如何接話。
陸舒以瞧著手上的銀釵,道:“若是隻要銀子,大可叫關鍵知會一聲便可,父親犯不著千裏迢迢地來送銀釵。興許,這銀釵還有別的用處。”
用處是什麼,陸舒以變沒有說。她擱下銀釵便去做別的。
還有早潮,盛燁承收拾一番便也走了。
與往日無異。陸舒以照顧完院子裏的花草,便去禦花園溜達。這皇宮裏的人對她多半是敷衍,若是膽子再大些,便就可做到視而不見。
陸舒以今日心情本就不大好,也懶於打扮,隨手將陸曄送來的銀釵綰發,穿了個素色袍子就出門了。
素雅裝扮,倒是愈發地襯出她較好容顏。
今兒禦花園多了許多人,大多是生麵孔,許是這李蓁蓁為盛燁承挑入宮的美人。
前一陣才出了未央宮那檔子事兒,如今還是不宜與李蓁蓁起衝突。陸舒以瞧見,便想著繞道走。偏是她不願與人起衝突,可有人偏偏不放過她。
那人穿著紫色朝服,估摸著是個婕妤的微分,帶著李蓁蓁身旁,笑容諂媚。
她見了陸舒以,笑著喊住她,道:“皇後娘娘,竟是這般有閑情雅致,來禦花園賞花?”
陸舒以見這種小人嘴臉,也懶得與她一般計較,便要走。
這人怎能放過這般好揶揄陸舒以的機會,給了宮女一記眼色,攔住陸舒以。笑著走過去,道:“皇後娘娘,臣妾見了皇後娘娘還沒行禮,娘娘怎是要走?莫不是冷宮久了,娘娘都已經忘記,這後宮您還是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