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旭雖說是愛慕水杏,可終究是看輕她的身份。每次出銀子也不過幾千兩,陸常樂是斷然不肯放人。這常樂坊身後有陸家,她也不必怕誰。
陸舒以道:“這水杏,我就先定下了。錢旭來了,坊主便說,這水杏遇見了心意的公子,被買走了。不知這禮部尚書家的大公子,厲寒,品行如何?”
“厲寒,乃是去年的金科狀元,如今是他父親家鄉的父母官。”
“這厲程?”
“是個半真半假的風流公子。”
許多話,說半句留半句最是好,叫人捉摸不透,卻又明白其中深意。
陸常樂是隱約明白了幾分,卻也沒有詳細問。
許多事情,說死了,就不好玩了。
陸舒以出了常樂坊,才去看了蘭桂母子三人的住宿。
在城南的一處小巷子裏,巷子的盡頭便是一處隱蔽的園子。若是不注意的人,大約是不能發現的。陸舒以又派了幾人守在這裏,以防有任何突發情況。
結了這事兒,陸舒以才拿著賬本回府核對整個賬目。
這賬目清晰,陸舒以梳理了一日才大約知道了這鋪子的錢財去處。賬本的最後一頁是空白,陸舒以唯恐漏了些什麼,可用了許多法子,卻都沒有從中瞧出文字。
再抬頭時,天都快亮了。
可今日已經折騰了一天,著實是有些累了,索性放在一旁,改日再尋人討教。
眼看著就要入冬,紫藍和祈和卻在院子裏種了許多話。這兩日大約是在忙著尋新花的種子,終日不見人影。
就連陸瑤,平日裏看著五大三粗,今日也是拎了個水壺在給院子裏的花澆水。她著實是太過投入,竟連陸舒以走近了都未察覺。
陸舒以搶了水壺,陸瑤才回過神來。她一回身就看見陸舒以。
陸瑤臉紅的像是猴屁股,陸舒以沒忍住,笑出了聲,道:“阿瑤,你明明對花粉過敏,這是在做什麼?”
陸瑤幹咳一聲,道:“求桃花。”
聲音太小,陸舒以沒聽見,可瞧見陸瑤這難得的害羞模樣,也多半是猜到了。她著實是吃驚,陸瑤竟也會有一日,想著要嫁人。
陸舒以不大明白,道:“這花兒與桃花有什麼關係?”
陸瑤一本正經地說道:“前兩日聽紫藍與祈和講,這院子裏種滿桃花,明年就會有許多桃花。就能,就能看到許多好看的男子。”
陸舒以聽得雲裏霧裏,這桃花與男子又有什麼關係。
可這陸瑤對花粉過敏,若是再在這花園摘兩朵花,明日便也請郎中來給仙丹續命。她拿走了她的水壺,道:“你可問過紫藍她們,這桃花是什麼意思?”
陸瑤搖了搖頭。
陸舒以推著陸瑤回屋子歇息,命婢女去找郎中開兩幅藥給陸瑤吃。她道:“等明日我問清楚,再與你說。你以後就莫要靠近府中的花園。”
哄著陸瑤回了房間,陸舒以在花園裏閑逛,瞧著這滿園的花兒,腦中一個想法迅速閃過,她卻將它穩穩地抓牢。
這若是一個男子當真欽慕一個女子,這緣分便是他渴求之物。若是將這緣分輕易給了,大約也就不值得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