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大約是沒有想過陸舒以會這樣問,一時愣住。
陸舒以笑道:“厲公子也知道,陸某本來就是個商人,若你要我辦事,要麼給銀子。若是沒有銀子,便要用我心儀的東西來交換。”
厲寒眸子一沉。他不過一個小小的縣官,一年的俸祿興許隻能頂上陸家一個擺設的銀子。
考慮片刻,他道:“隻要能救我父親,我願此生為陸小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陸舒以掩麵輕笑,道:“怎有公子說的這般嚴重?陸某隻需要公子為我去做一件事情便可。若是成了,你父親,陸某便能護住。若是失敗了,你父親,陸某護不住,你的命怕也是保不住。即便是這樣,公子可還是願意嗎?”
事到如此,於厲家,他就已經沒了出路。
厲寒沒有半分猶豫,應了陸舒以的話。
“我要你,去做你父親的位子,做武陽侯的一顆棋子。”
厲寒驚詫地看著陸舒以。
陸舒以笑道:“如今朝廷兩分,我陸家為北齊第一商賈世家,自然也要為自己某一條出路。陸某也不滿大人。如今大人,便是我要用來投石問路的棋子。”
厲寒似有一絲掙紮。
武陽侯之人,他早就聽說了,當年不恥父親為武陽侯效力,亦是不肯做武陽侯的棋子,好好的一個狀元,卻隻落了七品芝麻官,守著那一方百姓,了卻殘生。
厲寒著實想反駁。
陸舒以將食指放在唇上,神色有幾分妖嬈,道:“你沒有選擇。要麼,讓你的父親死,要麼,為他博得一線生機。”
說罷,陸舒以不等厲寒反應,就帶著丫環回了裏屋。
厲寒的性子太過耿直,若是他看不慣的事情,寧可斷頭流血,也不肯謙讓分好。卻也是這樣的性子,最不容易惹人懷疑。
小廝來報,厲寒離開陸府,陸舒以便立刻讓一人跟著,守在厲府,若是有情況,隨時來報。
這厲寒前腳剛走,陸瑤後麵就拎著從街上買的點心回來。到書房去尋陸舒以。
自打上次,陸舒以將她推出去做了擋箭牌,她已是好幾天沒有同陸舒以講過一句話,今兒卻是拎著點心來,著實是叫陸舒以有些意外。
陸舒以看著手裏的書,也不同陸瑤講話。
陸瑤在書房裏,製造出各種各樣的聲音,引誘陸舒以同她講話。
陸舒以自顧自地看著書,恍若未聞。
估摸著過了三盞茶的功夫,陸瑤就有些忍不住了,湊到陸舒以身旁,道:“阿舒,你怎麼不批評我?”
陸舒以笑道:“批評你什麼?”
陸瑤也不接這話茬子,抓著機會,又道:“你猜我今兒在街上碰到誰了?”
手上的書翻了一頁,陸舒以仍舊不講話。
這下子,陸瑤是徹底急了,抽了陸舒以的書,道:“你倒是同我講話啊。”
陸舒以白了陸瑤一眼,道:“你大約又是瞧見了哪家的公子,模樣甚好。這些話,我聽多了,隻會浪費我的時辰。”
陸舒以又預備再拿一本書,可桌上的書一瞬間就叫陸瑤搬空了。
陸瑤從桌上一翻,便湊到陸舒以跟前,道:“我今天上街,瞧見厲橫與武陽侯在一起,逛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