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的事情,陸河也有所耳聞,陸舒以所說的厲家,陸河自然是明白。
瞧著陸舒以這般著急的模樣。
陸河是半刻不敢耽誤,命手下的人去查了。
奢華京城,翻雲覆雨,隻在頃刻之間。若可尋得一處倚靠,大抵能夠慢慢往上走。
厲橫大約就是這典型。這數十年,從一屆無名之輩,變作這禮部的尚書大人。武陽侯對於厲橫的掌控也著實是厲害。偌大的尚書府,三十六口人,卻如同一張白紙。
陸河得了消息就去尋陸舒以。
陸舒以本在屋子裏喂錦鯉,知道陸河進來,道:“陸叔,查到了些什麼?說吧。”
“武陽侯,從來就不放心厲橫。滿院子的傭人,都是武陽侯的眼線。”
厲橫出生貧寒,生性風流。遇到大家閨秀,麵上溫柔,性格卻十分潑辣的厲夫人才有所收斂。搭上厲夫人,又搭上了武陽侯,這厲橫的仕途才順了些。他也是有真才實學,治國禮儀方麵頗得先皇賞識。官至禮部尚書,大兒子又是幾年前的狀元郎,可謂是光耀門楣。
隻可惜,厲家人丁不旺,厲橫膝下有三子一女。二兒子不到十歲就死了,唯一的女兒也在嫁人後的第三年難產而死。大兒子高中狀元後,因看不慣父親的所作所為而請命遠離,如今唯一陪伴在身邊的小兒子也沒了。
素來就不熱鬧的尚書府,是愈發地冷清了。
陸河道:“這尚書府中,唯獨小少爺厲程最受寵愛。隻因厲夫人隻生下這一個兒子。”
池子裏的錦鯉瞧見有食物,蜂擁而至。陸舒以手裏的魚食丟完了,又登時散了。
陸舒以道:“隻怕這些個少爺小姐的死因,都和厲夫人有關係。”
陸河麵色凝重,點了點頭。
瞧著陸河這欲言又止的模樣,這話大約是還沒有說完。陸舒以笑道:“陸叔還有什麼,一並說了吧。”
“這厲肖,就是厲家二少爺。”
陸舒以笑容在臉上僵住,道:“這位尚書大人還真會藏自己的兒子。這事兒,厲寒知道嗎?”
陸河搖了搖頭。
“厲橫遲遲沒有動作,大約還在為自己尋找一線生機。陸叔,把這些都整理整理,晚上,你帶人去尚書府,帶這位尚書大人,去見見他的妻兒和孫兒。”
這一去,隻怕也是最後一麵了。
陸河這便要去準備。
陸舒以又叫住陸河,道:“陸舒以,將厲晟帶上一起吧。好讓他們一家,在院子裏團聚團聚。”
陸河看著陸舒以,良久良久,他應了一聲才去了。
陸舒以看著自己的雙手,等著一切塵埃落定後,不知這手上要沾染多少人的鮮血。她忽然有些懷念,在村子裏的那些日子,想著想著,她竟發現,有幾分思念盛燁承。
想來也是有一陣子沒有瞧見他,近來朝中局勢穩定,他大約也是清閑些。
陸舒以算著盛燁承歇息的時辰,換了一身鵝黃色的衣裙,鬆鬆地綰了個發髻,也沒帶侍女就從陸府的後門出去。
盛燁承斜斜地靠著牆上,道:“夫人,我們這算是心有靈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