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梟歇在二樓角落的一個房間裏,美其名曰安靜。
陸舒以推開門時,他正在研究蠱毒。見陸舒以來了,才讓守衛去喚來清河。
這兩日,他該做的都做了。祈和的屍身已經有人帶回京城,順利下葬。隻是此事事關陸府,並沒有張揚。
陸常樂知道這事兒後,著實是怕陸舒以一路上沒人照料,又叫南梟帶來了一個丫頭。是陸常樂的親信,且從未在常樂坊漏過麵。這丫頭名喚清河,與祈和一般大的年紀,卻要穩重許多。
清河見陸舒以,福了福身子,道:“大小姐。”
陸舒以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清河十分自然地站在陸舒以的身後,貼身侍奉。
陸舒以笑道:“南叔,阿瑤最近怎麼樣?”
“阿瑤小姐深居簡出,這幾日倒是看起書本了。隻是那些不認識的字太多,又讓紫藍給她找了個師父。陸家一切如常,大小姐不必擔心。”
“阿瑤如此,極好,極好。”
南梟道:“大小姐,這蠱來自外疆,著實是厲害,可卻沒有沈柯說的那般玄乎。祈和姑娘,身上有不少鞭痕,以及叫人侵犯過的痕跡。這自殺,一半是因為蠱毒,一半是因為,不堪受辱。”
那日見到祈和,陸舒以想到了。在那裏呆了一天一夜,祈和不可能一點事情都沒有。
這事情能想到是一回事,可叫人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陸舒以遲遲沒有講話,那張臉陰沉得讓人心驚。
南梟繼續道:“姑娘已經下葬。”
“可研製出了解藥?”
“無藥可解。隻要母蠱一死,但凡是中了此蠱毒,皆可解。按照夜刺的規矩,這母蠱應該就在沈柯的身上。”
沈柯的性命,他是必須要要了。隻可惜,陸家雖然有江湖的堂口,可終究隻是個生意人家,不能插手江湖中事。這又是難題。
盛燁合笑道:“沈柯殺了我府中的婢女。且這婢女,是本王奶媽的女兒。奶媽對本王有哺育之恩,這個仇,本王不得不報。”
陸舒以詫異地看著盛燁合。
南梟倒是明白過來,爽朗一笑。
陸舒以瞧著盛燁合這般平靜的模樣,才後知後覺明白他方才話中的含義。
這沈柯若是惹到朝廷,這江湖中任憑是誰,都不敢救他性命。任憑是誰,也不會敢和恭謹王府作對。
盛燁合笑道:“我這幫了小舒一個忙。小舒要怎麼謝我?”
陸舒以脫口而出,道:“銀子?”
這東西是她最多的。陸曄就常說,這但凡是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就不要再去想其他的法子。
盛燁合哭笑不得,道:“這般沒有誠意?”
生意人,來來去去不過就是金銀珠寶這幾樣東西。若是再貴重些,就是更加值錢的金銀珠寶。其他的,陸舒以著實是想不出來了。
盛燁合也不想為難她,道:“小舒,那這人情就先在你那裏存著。等著一切塵埃落定,本王在找你討回來,可好?”
陸舒以笑了,道:“王爺這人情,隻怕陸某還要欠很久。”
盛燁合笑得異常溫柔,那歡喜似乎能從眼眶子裏溢出來。他笑道:“那若是欠一輩子,才真的合了本王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