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燁承表情凝重。
陸舒以莞爾,道:“莫不是我要死了,皇上今日叫我出來,陪我走過最後時光?”
盛燁承將食指放在陸舒以的唇上,道:“莫要說這般喪氣的話。若是你沒了,朕的這條命大約也是不要了。陪你在陰曹地府,做一對兒生生世世恩恩愛愛的夫妻。”
陸舒以笑罵,道:“那便陪你下這一盤棋,隻肖看你是否真的有這般嚇人的消息,與我有關。”
黑子先落,盛燁承搶先了。
本就是兩人玩笑的棋局,陸舒以便也就沒有那般在意。白子一落,黑子圍追堵截,隻怕是太想要贏了,卻次次將自己困入局中。後來,盛燁承落一子便要思考半晌,待棋局分出勝負,天色已晚。
陸舒以落下最後一個棋子,道:“草民略勝一籌。皇上,可以說了。”
盛燁承看著陸舒以,道:“阿舒,這件事情,朕也本就沒有把握。可這兩日翻來覆去,隻想要與你說了,似是能解了你心中的困惑。”
陸舒以比了個請的手勢。
盛燁承繼續道:“冷太妃在牢中,招了。”
“她都說了些什麼,竟然能叫皇上的情緒這般低落。”
盛燁承道:“這通州的事情,與陸成以失蹤一事。她皆是交代的一清二楚。”
陸舒以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道:“哥哥在哪裏?”
“陸成以原先是住在那酒樓裏。阿舒,你應當去探望過。之後,冷太妃便將陸成以帶去了旁的地方。在朕去南部前,她說想要拿到陸家的財產,叫陸成以拒絕。她便錯手將陸成以殺了。”
陸舒以的身子都在顫抖,口中重複著“不可能,不可能”。
盛燁承上前將陸舒以抱在懷中,道:“阿舒,若是想要哭,那便哭出來吧。”
陸成以大陸舒以五歲,不是陸家的繼承人,自小這日子就過得瀟灑許多。他二十歲那年娶了夫人,陸舒以還傷心難過了好一陣子,從此以後,再也不能隨時想喝哥哥的茶就去哥哥的院子裏了。
他成婚的第二年,陸曄便以他要繼承通州那便的產業為由,便將人發配去了通州。
自此以後,這陸家便隻剩下了陸舒以與陸曄夫妻。
第三年,陸舒以繼承了家主的位子,偌大的陸府就真的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護住陸家,還有一個願望便是能夠找到哥哥。可如今,她最後的願望都沒了。還做那些有何意義?
陸舒以低聲嗚咽,宛若一隻困獸。
盛燁承將陸舒以攬在懷中。待哭泣的聲音漸漸小去,他道:“阿舒,你若是哭完了,朕便要講下一件事情。你可願意聽。”
陸家人的素來不會叫情緒困擾太久。
陸舒以擦幹眼淚,道:“皇上說便是。”
“冷太妃死得太突然,將這一切說出來得太突然,朕尚且不知是何人指使。活未見人,死未見屍,這事情便不算完。”
陸舒以點點頭。
“阿舒,如今你陸家家主的身份怕是早已不夠,待朕歸朝那一日,便要拜你為相。”
陸舒以詫異地看著盛燁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