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燁承道:“這朝中許多人都是武陽侯提拔上來的。這些人大大小小的把柄都在武陽侯手上,自然不敢對他做些什麼。”
“可若是武陽侯繼續在這位子上帶上,皇上奪回皇權將永無可能。”
盛燁承沉默,許久才道:“無論如何,阿舒都不可叫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若是察覺對你有不利的消息,切記萬事即刻停止。阿舒,這一次,朕是真的怕了。”
陸舒以在盛燁承的臉上落下一個吻,道:“這便是草民留給皇上的憑證。我想要將敵人連根拔起,皇上可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盛燁承這表情都開始飄了。
陸舒以說什麼,他就即刻下旨。
放了武陽侯,林家作為拐賣婦女的罪魁禍首,秋後問斬。
到陸家家主祭奠的前一天,盛燁承才放人。
偌大一個陸家,百年風雨都穩步前行,饒是不知這一場浩劫,是否還能躲過。
陸舒以去了落梅院。
青染回了陸家,做了落梅院的丫環。陸河也派人時刻監管著,又給她吃了化功散,青染如今與廢人無異。她見了陸舒以似乎有許多話要說,最終卻隻是問安。
瞧著陸算準備的差不多了,陸舒以才折回去看了符宸亦。
經過那次事情,符宸亦整個人憔悴了不少。見了陸舒以就要美食,陸舒以著實是叫符宸亦煩得不行了,索性將他丟給凜可照看,自己溜了。
這陸府仍是那個陸府,可人卻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人。
第一次是五年前,她從父親手上接管整個陸家。
第二次是今時,她將陸家交到陸算手上。從此往後,明麵兒上,陸家與她再無幹係。
一晚上,陸舒以輾轉難眠。剛有了睡意就叫紫藍叫了起來,梳妝打扮。
符宸亦和凜可今日要與陸舒以一同走,便是站在她左右。
符宸亦低聲道:“小舒,會後悔嗎?”
陸舒以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往前走,我早已沒有回頭路。今日走過這條路,我便不是陸家的家主,明日走過那條路,我便是整個北齊的宰相。”
“那我若說,我有機會可以帶著你逃走呢?”
陸舒以笑了,道:“怎麼?和我打賭了就盼望著我輸?隻希望這一切塵埃落定後,我還能得片刻寧靜。”
符宸亦的嘴巴動了動,可仍舊是什麼都沒有說。
陸家的家主祭奠,一要拜天地,祈求來年生意和順,機會多;二要拜祖先,祈求祖先保佑子孫福澤不斷。最後,便是家主印鑒移交。
陸舒以忽然感覺這壓在身上數年的擔子終於沒了,好生輕鬆。
之後是宴客。須得新家主主持,陸舒以溜回房間,忙裏偷閑。明日便要移居別苑,她還有許多東西要跟陸河交代,雖然說過千千遍,可仍是怕漏了什麼。
盛燁承不知何時來的,手裏拿著一枚指環。他道:“阿舒,這是給你卸下重任的賀禮。”
今兒的禮都是給陸算的,倒是這人不走尋常路。
陸舒以甫一打開,錦盒裏有兩樣東西,一枚是上好的羊脂玉扳指,另一枚是小巧的指環,煞是好看。她道:“這是?”
“這羊脂玉扳指是你的外祖父留給你娘的東西。陸老爺一直存放在我這裏,而這枚小巧的指環,是前一陣子朕命宮中的能工巧匠打造,恭賀阿舒即將入朝與朕並肩作戰,亦是希望夫人的一生能讓朕套牢,眼中再無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