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重臣大多喜歡倚老賣老,見陸舒以與盛燁承年輕便無所畏懼。可若是這事關他們的烏紗帽,便是要好生考慮考慮。
盛燁承道:“諸位大人不過是看右相是個女子,我北齊自開國以來也有不少巾幗英雄,誰說女子就不如男子?”
巾幗英雄,眼前這位怕還是查的遠。
可聰明人都看得出,這右相的位子,陸舒以是坐定了。如今李太後不理朝政,武陽侯在大牢裏蹲著。盛燁承的羽翼已滿,漸漸收回皇權。若是誰敢與之作對,這下場大約也比武陽侯好不到哪裏去。
其中幾人有眼色,拱手作揖,歎息道:“現在原已經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再過幾年,老臣也是要告老還鄉了。右相原就是心思縝密,高瞻遠矚之人。由她輔佐皇上,老臣甚是放心。”
左晨道:“夏大人,你”
那位夏大人全然沒有聽左晨的話,挪步到陸舒以的身後。
左晨身後不少人皆跟隨了夏大人的腳步。
盛燁承對這結果大約是極為滿意,也讓以夏大人為首的大臣鬆了口氣。
隨後便是一切如常,說的是家國天下,在這朝堂上,北齊永遠隻是太平盛世,天災**都是早已解決好,隻為皇帝傳上捷報。若是實在解決不了了,再向皇帝求助。
這盛燁承瞧上去是九五之尊,可落在陸舒以的眼中便是一個傀儡。旁人說,他便聽著,至於真假,容後再議。
除去那一世太平,今日在早朝,眾臣皆是不約而同地彈劾武陽侯。
一切卻是容後再議。
下了早朝,陸舒以緊繃著的心思才稍稍有放鬆。她依著約定,陪盛燁承用完午膳再回府。隨著盛燁承進了長樂宮,她就看見陳婉穿著紗衣,身材玲瓏。
盛燁承蹙眉,道:“梅妃,你這是做什麼?”
陳婉福了福身子,道:“臣妾見過皇上,見過右相。”
這聲音酥的,可叫人骨頭都軟了。
陸舒以對這樣的女子素來不大喜歡。她不著痕跡地與盛燁承拉開距離,道:“娘娘萬福金安,微臣今日來,是與皇上有要事相商。若是娘娘無事,微臣可否與皇上去上書房?”
這陳婉立刻就將路讓開了。
盛燁承叫她這樣一惡心,吃午飯的心情都沒了。他隻是怕陸舒以餓著,便讓祈福送了點心和茶水到上書房。
進了上書房,陸舒以再也忍不住了。她扶著桌子,笑道岔氣。又想起方才盛燁承那仿佛吃了蒼蠅的表情,這笑聲更是停不住了。
盛燁承等著陸舒以笑完,沒好氣地說:“這還不都是你給我整出來的幺蛾子。如今還笑朕,阿舒,你當真好意思?”
陸舒以擦幹淨淚珠,點了點頭。
她道:“皇上,日日有美人相伴,著實是人間一大美事。旁人不是常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盛燁承走到陸舒以的身邊,含情脈脈地看著她,道:“朕隻想死在右相這朵牡丹花下。”
陸舒以媚笑,道:“皇上當真?”
她撥開盛燁承的衣襟,片刻後,匕首抵著他的胸膛。她笑道:“皇上,有的花可是帶刺的。莫要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隻怕是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盛燁承大有不知悔改之意。
陸舒以白了盛燁承一眼,收起匕首,道:“皇上,武陽侯可是招供了?”
今日在早朝,不少人彈劾武陽侯,一字一句皆是實證。武陽侯此番即便不開口,這侯府也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