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以收了長劍,道:“如此說來,公子竟是在幫我?”
麵具男子思索半晌,道:“可以這麼理解。大小姐,生意,你尚可玩弄於鼓掌之中,隻因身旁有人幫襯。朝局你卻一次又一次失足,可知其中緣由?”
這人將話說的這般直白,陸舒以握緊了軟劍。
在生意場上這般多年,陸舒以這心思還是不會輕易叫身旁之外的人看穿。她莞爾,道:“公子既然看的這般透徹,為何不直接來找我?”
麵具男子並無殺意,反倒是分外溫和,拉著陸舒以在屋頂坐下。隻差兩壺好酒,兩盤點心便可談天說地,暢聊人生。
他道:“因為你的兄長。大小姐,可介意我們坐下來好生聊一聊?”
陸舒以將長劍別回腰間,道:“公子,若有什麼話說便是。”
她的手中已然握了匕首,再看男子神情自若的模樣,應當是不知道的。
麵具男子卻是將陸舒以的小動作都看在眼中。他啞然失笑,道:“你這小動作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男子握住陸舒以的手,搶了匕首。
陸舒以迅速起身,轉瞬已在數步之外。
麵具男子道:“我對你並無歹意,你卻對我心生殺意。陸舒以,隻要你的兄長在我手中,我能奈何你,你卻無法奈何我。”
陸舒以這才注意到那一雙眼睛,心底升起一股濃烈的熟悉之感。她將腰間的軟劍抽出丟下,走到麵具男子麵前。她聲音有一絲絲顫抖,道:“不是哥哥在你的手上,你就是哥哥。”
那一雙手已然按住麵具。
麵具男子握住陸舒以的手。他道:“大小姐怕是認錯人了。我本出生卑賤,得了高人指點才有今日。大小姐,今日來,隻因主人有話要帶給大小姐。”
陸舒以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清冷,道:“你說便是。”
“大小姐,表麵之相非表麵,真相之下往往堆滿了白骨。尤其是那,最不起眼的地方。”
一眨眼的功夫,麵具男子已經在數丈之外。臨走前,他又回頭看了眼陸舒以,那一雙眸子中情愫莫辨,隻是與男女之情無關。
陸舒以拾起長劍匕首,回了長樂宮。
整個長樂宮的人都已經睡熟了。盛燁承手裏握著長劍,伏在桌上,手邊是還未批閱完的奏折。
陸舒以給盛燁承蓋了一件衣裳,又去了冷宮。
這冷宮與傍晚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同。
陸舒以推門而進,撲麵而來的是屍體腐爛的惡臭,與食物腐爛的臭味。這地上滿是令人作嘔的發黴的東西,老鼠在地上肆意逃竄。
這食物腐爛的氣息,這陳婉已經瘋了,東西亂丟實屬異常。可這屍體腐爛的臭味,這就有些說不大過去了。
陸舒以尋著味道走到床邊上,隻看見床沿卡著女子衣裳的衣角。陸舒以一扯,扯出來整件衣裳,上麵還有幹涸的血跡。
這床鋪之間還有夾層。
陸舒以一腳踹開,在這床鋪的夾層裏看見陳婉。這人大約已經死了許多天。這冷宮沒有人來,自然就沒有人發現。而今天看見的那個陳婉
陸舒以忽然想起剛才那人的那句話。她恍然大悟,剛跑出這屋子的大門,就讓人攔住了。
是許久不見李太後,還有被捆著的殷靈依和陸安可。
陸舒以撫上腰間的軟劍,道:“太後娘娘,許久未見,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