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算看著陸舒以,又不知該如何作答。
自打那天相府遇襲後,陸舒以便不曾在正經的休息過。每日都是睡了沒兩個時辰就起來,不是來陸府看那些朝中重臣的資料,就是叫天算閣去查東西。
本就蒼白的臉色愈加蒼白,雙唇早已沒了血色。她好似在拿旁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若是這一切不快些水落石出,隻怕陸舒以這條命都要沒了。
陸算道:“小舒,你且先去休息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
陸舒以轉過身來,緊抿薄唇,搖了搖頭。
陸算拗不過陸舒以,隻得妥協。他道:“行行行,我不說你了好了吧。你今天隻要喝了這碗粥我就走。其他的事情隨你便。”
陸舒以二話不說,端起碗一口氣喝完。剛放下碗,她隻覺著眼前有了重影,片刻後,軟軟地倒在陸陸算的懷中。
陸算也算是鬆了口氣。
這粥裏混了南梟給的藥,可助人睡眠,亦可調理身子。他瞧著陸舒以百般折磨自己,去南梟的藥堂討了這味藥,著實是怕陸舒以察覺出來。論武藝,他當真是沒有法子勝過他。
陸算將陸舒以交給清河照看,徑自去了城郊製香粉的鋪子。
這韓克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執拗,隻對比他厲害的人恭敬,旁的人卻是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身居高位,且三個子女皆已成才,韓夫人素日裏也沒什麼事,鮮少出府。旁人見著夫人一麵,當真是困難。
今兒陸算有一樣未與陸舒以說明白,那便是這韓夫人喜歡脂粉,尤其是城郊那家名喚歡顏的胭脂鋪子,據說每一個月總要去那麼一兩次。
這歡顏雖非陸家的產業,可這鋪子的掌櫃卻是當年陸曄的摯友。
陸算想要背著陸舒以見這位韓夫人,須得先一步搭上這根線。那死去的人都是陸家的人,沒道理隻讓陸舒以一個人操勞。現在放眼陸家,能幫著她的,也隻有他了。
這歡顏隻有雙數日子才開鋪子,且每次隻開三個時辰。眼瞧著關鋪子的時辰就要到了,陸算累死累活總算是趕到了。
在鋪子裏的卻隻有掌櫃的小女兒,名喚江輕言。
這輕言穿著青色的襦裙,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大約因常年製作胭脂水粉,身上幾種香氣混雜在一起,甚是刺鼻。可她自己卻不自知。
江輕言瞧見陸算一幅花花公子的扮相,還未待他進店就將人轟了出去。
陸算卻是不知何處惹著這位女子,站在外麵拱手作揖,道:“在下陸算。”
江輕言傲視陸算,道:“陸家人?在下江輕言。你買胭脂水粉哄老婆,打八折。”
陸算嘴角抽了抽,可念著青染似乎沒什麼脂粉,便買了些許。他瞧著這輕言沒了方才那般多的傲氣,道:“小姑娘,我想見見你爹娘,可在?”
江輕言看著陸算,笑得很是甜美。這臉兒卻在下一刻就變了。她道:“若是沒有陸家家主的手信,我爹娘是不會見你們陸家人的。”
倒是從未從說過陸家與這江家有什麼過節。
陸算故作苦臉,道:“江大小姐,就算你不告訴我你爹娘在哪裏也可以。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那位韓將軍的夫人,何時會來你店裏買脂粉?我想見她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