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以詫異地回頭看著盛燁承,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盛燁承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抱著被子湊到陸舒以身邊,道:“阿舒若是想聽,朕就跟阿舒講。但是阿舒要保證,聽完之後不會打朕。”
陸舒以環抱著手臂,道:“洗耳恭聽。”
“紫藍和祈和身上的秘術,阿舒,都是朕做的。”
陸舒以聽了盛燁承方才的那句話,本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真像一出,心中仍是有不少的震撼。她雙手攢成拳,額角青筋暴起,沒有接一句話。
盛燁承佯裝害怕地縮了縮腦袋,繼續道:“阿舒,那你可知道,那件事一出後,你來找過朕?”
陸舒以詫異地看著盛燁承,搖了搖頭。她已經記得那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她送過求救信,而陸曄沒有來救她。往後她對陸家做的事情,也證實了這一點。
盛燁承又道:“阿舒,你還有一半記憶,在朕的身上。”
陸舒以蹙眉,萬分不解地問道:“你說,什麼?”
盛燁承卻是笑了,道:“阿舒,雖說將記憶融合在別人的身上,可總會叫人知道。這人若是死了,你便是能想起來。本就不是什麼歡喜的記憶,朕不想叫你想起來。這世間能刺殺朕的人,還不多。”
陸舒以斜斜地靠在床邊,在擺上幾盤瓜果點心,這聊天的東西便已是齊全。
仍是那一年的事情,卻是在陸舒以回到陸家之後。
陸舒以回到陸家,自是將陸家自上而下做了改變,一時之間,陸家下人怨氣難平。
那時,陸舒以初初登上家主之位,並無現在這般神鬼手段,將人治理的服服帖帖。因為一己之私,險些要葬送掉整個陸家,牽扯到了旁人的利益,那些人自然是不願的。
陸家幾乎每天都在出事,或是生意場上丟了合作夥伴,亦或是叫旁人搶了生意,弄得陸舒以焦頭爛額。
折騰了小半年,這陸家不如當年陸曄掌控時那般景氣。
那時,不隻是誰告訴陸舒以,與皇族聯姻便可解了當下的困局。她得到一封手信和一塊兒令牌。
陸舒以拿著這東西便去了皇宮,是她第一次主動來找盛燁承,卻也是記憶消失前的最後一次。
如今回想起,卻仍是記得那時陸舒以急切的模樣。
盛燁承道:“那個時候,你拜托我救救陸家。阿舒,我用了父皇留給我的東西,幫你保住了陸家。偷偷去看過你幾次,可你仍是生活得猶如驚弓之鳥那般。我就動了這念頭,把你的記憶拿走,興許你能過得好些。”
本就是個很普通的故事,叫盛燁承說的這般活靈活現,可陸舒以一點感覺都沒有。
初初登上家主之位,的確曾經彷徨過,不知所措過。可更多的是,她學會了一個人再黑夜裏如何發泄,白日裏藏住心思。日子久了,這旁人總說陸舒以是個天生的生意人,陸家有她當真是完美。可沒人知道,她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陸舒以看著盛燁承,情緒複雜,道:“可你拿走了我的記憶,我仍是惶恐。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往後的生活有影響。”
盛燁承撫上陸舒以的臉,道:“惶恐,難過,總有丟掉的時候,阿舒,你那時終日以淚洗麵。朕心疼。”
陸舒以莞爾,道:“罷了罷了。公子等一下又要說,你看,朕雖對你一見鍾情,可不還是你先來找得朕?”
她學得當真是像極了。盛燁承都忍不住笑了。
陸舒以道:“怎麼今天想到說這件事?若是你想藏,公子可以藏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