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勳見我沒心情再逛,安慰了幾句,就送我回家了。
剛到家,我媽就打電話給我,問我錢的事我到底怎麼想的,我弟還在等錢救命呢,我心煩得要命,還是堅持讓她賣房子,她在電話裏大罵我白眼狼,我氣得掛斷電話。
一個人呆在房間裏,我更是心煩意亂,白牧野摟著那個女人叫她寶貝的場景在我腦子裏一遍一遍地,好像放電影一樣,讓我嫉妒極了,也怨恨極了。
我跟自己說,不要想了,他本來就不是你的,你有什麼可嫉妒的,他能跟你約,也可能跟別人約,有什麼奇怪的,你難道還相信他三貞九烈不成?可是沒用,那股狂亂的情緒在我身體裏亂躥,好像走火入魔一樣。
不行,我得出去跑一圈發泄一下,不然我非要爆炸不可。
太晚了,我也不敢走遠,我就在小區裏跑,一圈又一圈,直跑得一身是汗才停下來,剛才累積的情緒緩解了很多。
我開始往家走,腦子裏又開始播放那一幕,我狠狠地敲打腦袋,你怎麼不失憶呢?真氣人!再想今晚該失眠了。
繞過兩條過道,剛拐過一個彎,就聽見有人說話。
“那我上去了,你早點回去,路上開車小心點。”嬌滴滴的聲音,聽得我直起雞皮疙瘩,有點熟悉。
“嗯。”男人的回應很冷淡。
“今天晚上人家好開心啊,謝謝你哦。”男人的冷漠絲毫沒澆滅她的熱情,她還聒噪地說。
“嗯。”男人又嗯了一聲,懶洋洋的。
我心想,這個男人別是個啞巴吧,不然麵對美人示好怎麼是這副鬼反應啊,這種男人跟他談什麼戀愛啊,白白浪費感情,早該分手。
“那我們什麼時候再見啊?”女人仍是死皮賴臉地。
“再說吧。”男人終於不耐煩了。
我一聽這個聲音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我半夜從家裏跑出來發泄,就是為了逃避驅趕這個人的纏繞,為什麼他這麼陰魂不散,哪哪都能遇見他?
不用說了,這個女人肯定是今晚他陪著逛街的那個,原來她也住在這裏啊。
我心底的一個僥幸的希望突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毀滅,原來那天晚上,他喝醉了跑來這個小區不是為了找我,他是為了來找她啊。
當時我問他怎麼在這裏,他醉熏熏地地說:“因為你在這裏啊。”
起初我是半信半疑的,後果他醒來之後的陪伴,再後來的送花,以及對我的撩撥,那樣真誠充滿暖意,我幾乎是信了,原來,他偶爾也會想起我的。
嗬嗬,原來是我自作多情,唐清啊,你到底哪來的自信讓人家惦記你?真是可笑!真是傻!
我站在黑暗的一角裏,心痛得無法呼吸,心底構建起來的那個信念,突然嘭地一聲,塌了。
“你一晚上都不高興,是為什麼呀?”女人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沉默了一會,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因為商場裏遇見的那個女孩?”
“沒事瞎猜什麼,趕緊上去睡覺,我要回去了。”白牧野的聲音依舊冷淡。
“你可是自從遇見她之後,心情就不好了,你不會是喜歡她吧?”女人不識好歹地追問。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喜歡她了?她那種私生活不檢點的隨便女人,也配我喜歡?”白牧野明顯是生氣了,他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如刀子,一下一下紮在我的心口上。
是啊,我不配他喜歡,我私生活不檢點,我隨便,我不配!
唐清你還不死心嗎?人家不喜歡你啊,人家早就說過了不喜歡,你為什麼還要犯賤地心存希望呢,他撩你隻是因為無聊,隻是想跟你約個免費火包而已,你非要強加那麼多戲,還往愛情上套,你是傻逼嗎?
他是你閨蜜的未婚夫,卻還撩撥你,光衝這一點,你也早就應該看清這個男人的本性,為什麼要執迷不悟?
都是假的,所有的溫情,全都是假的!
我的眼淚止不住,不想再聽他刻薄的羞辱,悄悄地繞回了家。
第二天醒來,我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房子我不能再住了,我要搬走,我要跟他劃清界限,於是決定最近兩天就去找房子。
到了公司,一出電梯,就發現孫文成在電梯口來回晃悠,他看見我,眼睛一亮,走到我身邊低聲問:“聽說你昨晚見了林景勳。”
“對啊,他來公司接我,然後我們去吃飯了,怎麼了?”我也不正眼看他。
“你有沒有跟他說那個事?”他緊張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