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開口問問這個問題,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我發現我內心裏竟然非常害怕他的答案,於是我就表達了一下我的感激,他似乎看出了我有點敷衍,但是沒說什麼。
第二天,我們中午前就出發去了我媽家,就是她給我弟買的新房子。
因為那天晚上他喝醉酒結果我們倆被無賴打的事,我也沒跟薛照說,他發現了自己身上有淤青,問我時我就說我扶他的時候不小心摔的,他就沒多問,而我身上的淤青當然也沒告訴他,如果我要是跟薛照坦白說回來路上遇見無賴想劫我色,他一定會問我怎麼逃脫的,我肯定沒辦法自圓其說,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要事關白牧野,還是瞞著比較安全。
剛到樓下,就見樓下停著一輛廂式貨車,旁邊還有一輛跑車,有一個二十多歲的男生正聚在靠在車邊抽煙,我和薛照一出現,他就扔掉煙頭,微笑著過來打招呼。
“薛少來了。”這個人我見過,他就是上次在酒吧幫白牧野和薛照拉架的男生,個頭高高的,微胖,單眼皮,一笑兩隻眼睛就眯成了一條縫,看起來憨厚老實,指指那輛廂式貨車說,“你看看給你準備的這些東西夠不夠,不夠我立馬再讓人送過來。”
廂式貨車門被打車,裏麵擺放著一堆禮盒,包裝個個精美漂亮,足足有二三十個,大小不一,裝滿了車廂,我看到這情形,目瞪口呆,這些不會是薛照送給我媽的上門禮吧?
薛照隨意看了眼,很滿意地說:“這些足夠了。”轉頭給我介紹說,“這是鄭鵬。”
我朝他微微一笑問了一聲好,他很客氣地叫我一聲嫂子,把我叫得一愣,感覺特別別扭。
鄭鵬讓貨車司機把那些東西搬到樓上,我一看果然是送給我媽的。
“你不需要這麼破費的,隨便送點就行了。”我一看那些禮盒就知道值不少錢,雖然為他的大方和對我的在意感到高興,但是同也感覺到了一種壓力。
“沒花多少錢。”他輕描淡寫地說。
我和薛照上樓,鄭鵬在樓下指使貨車司機幫我們搬東西。
我敲門,我媽一聽敲門聲,第一時間跑過來打開門,看見我和薛照頓時笑得合不攏嘴,“可來了,等你們半天了,快進來。”
往我們身後一看,一見那麼多禮盒正源源不斷地送過來,笑容更燦爛,嘴上客氣說:“人來就行了,還帶什麼東西呀,都是自家人,太客氣了這是。”
話雖如此說,還是指揮著師傅把東西搬進家裏,搬完東西,鄭鵬也沒上樓就走了。
男人的表達方式多是含蓄,我爸隻是朝薛照笑笑,說了句來了啊,然後就算了。
唐金和他的女朋友莊一諾也在,這是我第二次見到她,衣著時髦,妝容精致,隻是眉眼中難掩的傲慢讓人感到不舒服。
“姐夫。”他們二人對薛照喚道。
薛照點點頭,並沒有過多的熱情,二人並沒有覺得怠慢,仍是笑嗬嗬的。
大概是上次薛照那個下馬威太狠了,我媽隻朝薛照笑笑,都沒敢跟他多說話,就進了廚房忙活了,還把我叫進去幫忙。
“清清,你這次真是掉進福窩裏了,這個薛照不僅家世人,人也帥氣,媽媽真替你高興啊,這女人啊,長得漂亮就是資本,你看看那些禮品,媽媽雖沒見過大世麵,可看那包裝,少說也值十幾萬塊錢吧。”一進門,我媽小心地關上門,就朝我擠眉弄眼地笑,那模樣好像我靠出賣色相才得來今天的一切似的,看得我心裏一陣反感。
我低低地嗯了一聲,去幫她洗菜,她無視我的冷淡,仍是興高采烈地說:“這次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別再把這門親事搞黃了。”
每次見我就說這些,搞得我不勝其煩,不過我不想跟她爭吵,就岔開話題:“唐元最近還好嗎?”
上次她打江楚楚幫忙,這事就成了我心底的謎團。
“她呀,好著呢,以後還會更好。”一提唐元,她兩眼冒著精光,轉動眼珠子瞟了我一眼,笑得意味深長,“唐元也是有福氣的孩子。”
自然,相比於我,打小她就很疼唐元和唐金,而我也一直比較照顧他們倆,當然算是有福的,不過我媽語裏的意味肯定不是指這個。
“喲,她中大獎了?”我故意說。
“差不多吧。”她笑得一臉神秘。
我還想再問,她就小心翼翼看著大廳,壓低聲音說:“我跟你說哦,上次你幸好沒嫁給那個高有德,他坐牢了!”
我大驚,高有德犯什麼事了?
看到我臉上的驚訝,我媽也不賣關子,“聽說是幫人洗黑錢,那些拆遷款都是黑錢,他還有什麼公司也有黑賬,反正罪名怪嚴重的,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就被盯上了,結果一查,公司關門,人也進去了,估計下半輩子在裏麵是出不來了,哎喲,你說你多好的運氣啊,差點你就嫁給他了,要是當初嫁給他,攤上這種事可怎麼辦呢,簡直是倒八輩子血黴了。”
我記得,那會我和白牧野的事還沒被宣揚開來時,高有德與江楚楚合導了一出戲,跑去我們吃飯的餐廳裏,當著我們三個人的麵把我和白牧野有不正常關係的事揭了開來,因為證據不足,他還拿他綁架我試圖強奸我時白牧野救下我這事說事,後來聽夏越說,白牧野跟江楚楚解釋當時他在調查高有德,派人盯著高有德,所以才及時發現了他綁架我的事。
難道高有德這事又是白牧野的傑作?
我問我媽:“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沒多久,也就這一兩個月吧。”她將鍋裏的菜裝了盤放在一旁,又忙去洗鍋。
我心裏震驚不已,高有德竟然坐牢了!我隱約記得高有德好像說過,他並隻是有錢那麼簡單,如果我嫁給他會怎樣怎樣享福,難道這背後又涉及什麼不為人知的人和事?
我想得有點走神,這時我媽拿了一把水果刀正準備用水衝一下,我就覺得手上一疼,她的刀不知道怎麼就劃到了我的手背,頓時鮮血汩汩地往外流。
我嚇了一跳,我媽也是一驚,慌裏慌張地從圍裙的口袋裏掏出紙巾幫我擦,連擦邊歉意地說:“哎呀,你瞧我這粗心大意勁兒,正想著衝一下去切個水果盤,咋手就一抖就劃到你了呢,幸好隻是一道小口子,要是劃深了我可是心疼死了,這刀新買的,可利著呢。”
“一道小口子沒事,紙巾給我吧,我自己擦。”
“這張髒了,我給你拿張新的。”說著她就走出門去餐桌上重新抽了幾張送回來給我,“你出去陪他們玩吧,這傷口不能再沾水了。”
“沒事的,你有事要幫忙再叫我。”本來劃的時候並不疼,擦完之後才開始鑽心地疼,我出了廚房。
客廳裏,薛照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唐金和他女朋友莊一諾陪在一旁,我爸不知道去了哪裏。
“薛照哥哥,你長得好像我喜歡一個明星哦。”莊一諾歪頭腦袋星星眼對薛照說。
哎喲媽呀,還薛照哥哥,不是叫姐夫的嘛,薛照沒理她,盯著電視麵無表情。
她繼續說:“薛照哥哥,我從來沒有去過你們帝都耶,你們那好玩嗎?有空我去那邊玩,你可不可以給我當導遊啊?”
薛照還是不理,唐金在旁邊臉已經黑了,可是對於莊一諾的這種表現卻是敢怒不敢言,講真,以莊一諾的條件,唐金絕對是高攀她的,所以在她麵前沒地位也是正常的。
一個是我弟弟,一個是我的未婚夫,她這麼明目張膽的輕視是把我當死人了嗎?
我正想懟她兩句,薛照先一步看到我的手,怔了下:“怎麼搞的?”
我本想說劃了一下沒事的,但是一想起莊一諾剛才的表現,就不由想打一下她的臉,於是裝作很委屈地說:“刀子劃的,流了好多血,疼死我了。”
“我帶你去醫院包紮下。”薛照急了,說著就要起身。
“不用吧,小傷口而已。”這種小傷口,從小到大不知道劃過多少次,每次都是擦擦了事,最多拿個創口貼貼下,何曾跑一趟醫院。
“要是發炎就麻煩了,聽我的,我帶你去醫院。”他強勢地要求,拉著就往外走,我瞟向莊一諾,見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心裏不由暗笑,這種綠茶婊表現得也太心急了點,當著自己男朋友的麵就公然勾搭男朋友的姐夫,這種人品也是沒誰了,薛照哪會看上她這種貨色。
我突然想起上次在醫院裏,我給他剪指甲時不小心剪到了肉,當時就把薛夫人給心疼壞了,趕緊叫了護士來消炎包紮,當時我還覺得她有點小題大做,但是我很羨慕薛照的待遇,現在看薛照的反應,大概在他的認知裏,有傷就應該看醫生,他是個少爺,活得可比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細致多了。
最後還是跟他去了醫院,傷口是小傷口,但是這種被視若珍寶的待遇讓我很受用。
回來時我媽已經燒好了飯菜,一家人倒是其樂融融地吃了一頓飯。
夏越的事一直放在我心裏,我一想起來就難受,可是卻不知道怎麼處理,我問薛照那個地方一晚上能賺多少錢,薛照說一般情況下一晚上五位數沒問題,運氣好的話就更多了,我問他要不要陪客人上床,他翻著白眼說那個地方就是賣肉的,不上床哪來這麼多錢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