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突然的句點(1 / 3)

“我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把車子停在這裏的,你不說我根本沒注意過。”白牧野歎了一口氣,看向我有些無奈地說,“你現在知道她的為人了吧,她說的話都是不可信的,所以,無論她跟你說什麼,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如果有什麼疑問,你就直接問我,好不好?別一個人瞎想。”

“還有那個孩子,她說是我的,那就一定是我的嗎?”他搖搖頭,冷笑,“嗬,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啊,真特麼夠操蛋的!”

雖然解開了這一個小誤會,仍然沒辦法從根本讓解決問題,現在唯一的期待就是希望江楚楚的那個孩子不是白牧野的,這樣我們還有機會,隻能等,等她把孩子生下來,我和白牧野的命運全係於他身。

“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從昨天出事到現在,我的內心秩序一直處於極度混亂的狀態,我現在需要獨處來整理自己,尤其要遠離的人就是白牧野,他是我所有的情緒的根源,遠離他我才能獲得內心的安寧。

他沒堅持,隻讓我一個人路上注意安全。

走到小區門口很快就打到了車,車子駛離這個有白牧野的地方,我的心情並沒有變好,腦子裏想的全是江楚楚懷的孩子,如果這個孩子是白牧野的,那,我隻能離開他了,永遠地離開他……想到這輩子跟他再沒關係,我的內心開始恐慌,我沒辦法想象沒有他的人生會是怎樣的貧瘠絕望,即使現在在這個痛苦的漩渦裏浮浮沉沉,至少有他陪著,我也甘之如飴。

以前,從來沒擁有過他,連他愛不愛我都不確定,所以沒有那些癡心妄想,分開也就沒那麼痛苦,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說他愛我,給了我希望和溫暖,激活了我關於他和愛情的野心,現在又逼我放棄這一切,我怎麼甘心?又怎麼能做到輕易放手?

放棄他,太難了,繼續下去,也同樣不容易。

當我在小區門口下來,發現身後不遠處跟著一輛黑色的車子,保持著十多米的距離,車牌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是他的。

心裏一時間很感動,也特別難受,本想過去跟他說別送了快回家休息吧,終究忍住了,然後頭也沒回就進了小區。

出了電梯,竟然發現大門虛掩著,我剛想拉開門,就聽見房裏傳來薛夫人的聲音。

“上次你說跟唐清的事情辦妥了就跟我回帝都,現在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你是不是也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很久很久沒見到薛夫人了,我幾乎忘記了她,這麼久沒再打擾我和薛照,還以為她已經回帝都了呢,沒想到還在承南。

伸出的手縮了回來,我站在門口繼續聽。

“唐清現在情況很不好,我想再呆一段時間。”薛照的聲音很低沉。

“她好不好現在都跟你沒關係了,她都明說想嫁給白牧野了,你怎麼還不死心?”薛夫人有點生氣。

薛照沉默。

“你為了她都敢騙我和你爸爸說失憶,現在又要食言,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薛夫人的聲音提高。

我心裏一驚,薛夫人知道薛照裝失憶的事了?突然想起來他們兩個人上次吵架,提到薛照曾經有過一個摯愛的女人,那是他從前的故事,既然他大方和薛夫人討論了這事,就是承認了他沒失憶。

曾經薛夫人僥幸地希望薛照恢複記憶後就不再喜歡我了,現在希望落空了,薛照對我仍有執念未了。

“再給我一點時間。”薛照的情緒很低沉,那種感覺好像這是他人生最後的時間一樣,其實也差不多,一回到帝都,他就會再次被鎖進他父親專製的牢籠裏,再沒自由可言。

“我倒想給你時間,可是你爸爸不允許!”

薛照也沒有以前那麼激憤了,聽了薛夫人的話後再次沉默下來。

薛夫人也沒再說話。

我又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兩個人一直沒再交流,我正準備拉門進去,這時電梯開了,走出來兩個黑衣男子,很精壯的身材。

兩人看了眼薛照房子的門牌號,對視一眼,使個眼色就準備進,見我站在門口,也隻是隨意地瞟了一眼作罷。

他們直接去拉開門,我隻得後退兩步,心裏頭已經隱隱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兩人進門後,我也趕緊跟進去。

薛夫人坐在沙發上看手機,薛照雙手插在口袋裏站在陽台上默然欣賞窗外的風景。

聽見有人進門,兩人同時回頭看過來,薛夫人麵無表情,而薛照看見這兩個人時大驚失色。

兩人走到薛夫人麵前,恭敬地喚了聲:“夫人。”

薛夫人抬了抬眼皮瞟向陽台上的薛照,漠然地說:“帶走吧。”

“是。”二人走到薛照麵前,恭敬但強硬地說,“少爺,請!”

這兩個人應該是薛先生的保鏢之類的人,這是要強行帶走薛照了。

薛照驚恐地睜大雙眼望著這二人,顯然沒料到薛夫人會來硬的。

薛夫人從沙發上站起來,拎著手包就走,什麼話也沒說。

薛照的驚恐轉成憤怒,沒有號啕大哭式的激烈反抗,隻對著薛夫人的背影冷笑說:“嗬,你們就這樣對我!我還不如你家裏養的那條狗有自尊!”

一句話道出了心中的無限悲愴和憤怒,可是他無能為力,那兩個人伸手一左一右架住他兩條的胳膊,拽著就往外走。

我站在客廳的中間,看著這一幕粗暴的發生,也同樣無能為力,薛照看向我,眼睛裏浮起亮光又滅,似又有無限眷戀纏綿不散,在路過我身邊時,隻低聲說了一句:“好好照顧自己,有事就去找白牧野,別一個人死撐。”

平靜,平淡又樸實無華的一句話,卻像是一句遺言,聽得我鼻子直發酸。

我追到門外,那兩個人將薛照拽進電梯,薛夫人則漠然地站在薛照旁邊,最後冷冷地瞪了我一眼。

薛照的目光一直鎖在我的身上,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又平靜得讓我覺得他很灑脫,直到電梯合上將他的視線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