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沒有勇氣去問這個答案的,那就糊裏糊塗吧,於是聽完他的話後,我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回到房間裏半天才緩過神來,就想,會不會是因為昨晚上我對他的熱情引起他的懷疑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我一個人想了半天不得其解,早知道剛才直接問得了,搞得現在自己心裏七上八下的。
白牧野找了一個阿姨過來給我們做飯,他有唐清家門的鑰匙,昨天他就把鑰匙給了阿姨,起床後,她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我反對讓阿姨住在這裏,有陌生人在我覺得不方便,於是就讓她一天來燒三頓飯就行了,白牧野沒什麼意見。
吃早飯的時候有點尷尬,主要是我心虛,於是我就悶頭吃飯不吱聲,白牧野倒是氣定神閑的,邊吃早飯邊吃新聞。
“你早上說夢話了。”吃完飯,我準備走的時候,白牧野突然說。
“嗯?”我不明所以地看他。
“你早上說夢話罵我了。”他抬頭看向我。
“不……不會吧。”我有點尷尬。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傾身向前盯著我的眼睛,問,“昨晚上那個人是你還是唐清?”
我的心咚咚狂跳,臉頰像是著了火,躲開他的眼睛故作淡定地說:“半夜跑去找你肯定是唐清啊。”
難怪他知道早上醒來的人不是唐清,唐清根本不會罵他的吧。
“那就好。”我以為他會繼續追問,哪想他聽了我的回答,微微笑了一下,就繼續低頭吃飯。
我轉過身去悄悄地拍拍胸口,暗暗呼了一口氣,幸好是虛驚一場。
“對了,江楚楚的兒子失蹤了,你知道嗎?”我突然想起這個事兒,不知道江淮南的病怎麼樣了。
“聽說了。”他頭也不抬地回答。
“說是被綁架了,綁匪要五個億呢,江淮南不願意出錢,昨天江楚楚跟江淮南大吵一架,結果把淮南氣得心髒病發進醫院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主要還是擔心林林,真是可憐的孩子。
他聽了眉頭皺了下,沒吱聲。
我八卦地問:“江楚楚還是你前女友呢,你不打算幫一下她嗎?”
“我為什麼要幫她?”
“買賣不成仁義在啊。”
“唐清會不高興的,再說,她家那麼有錢,我瞎操什麼心?”
又是唐清!
我撇嘴,想了想說:“我等會去看看江楚楚,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想她昨天那個樣子真的挺讓人心疼的,再說我主要也想知道事情的後續發展。
白牧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吃過飯,我就跟白牧野出門了。
本來以為江淮南就是一時氣得暈過去了,搶救過來就好了,沒想到到醫院一打聽,遠比我想像的嚴重得多,江淮南從昨天昏睡到現在都沒醒過來,一直呆在重症監護室裏,江楚楚母女倆守了一夜,眼睛都哭腫了,天亮的時候剛回家休息。
我和白牧野去了重症監護室門口去看江淮南,他一動不動躺在那裏,全身搭了各種儀器,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實驗室的標本,我不禁唏噓,昨天還是生龍活虎的,沒想到被女兒幾句話一氣,竟然就躺在了陰陽交界上。
生命脆弱,任你是天潢貴胄,還是販夫走卒,這條規則對誰都一樣公平。
我對江淮南並沒什麼好印象,於是看了幾眼就沒興趣跑到一邊玩去了,倒是白牧野站在那裏看了好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江淮南對他還不錯,所以他心裏有點難受。
本來打算回家的,畢竟白牧野的腿現在還得好好養著,結果白牧野非要帶我去找韓熠,我不想去,他不管不顧直接打電話給韓熠,然而韓熠沒去工作室,說今天想休息一下,邀請我們去他家裏做客,我一想回家也無聊,那就去玩一會吧。
韓謙也在家,看到我們到來,他很高興,讓周媽準備各種好吃的給我們。
白牧野陪韓熠坐在客廳聊天,不一會兒,唐元也從樓上下來了,直接就坐到了白牧野的身邊去,我一見這情形就借口上廁所自覺地起來躲了。
路過韓謙的書房,他正好在打電話,對方可能是個老朋友,他坐在椅子上,神態十分放鬆,看到我,他招了招手示意我進去。
“這事你就放心吧,一定會讓你得償所願的。”他笑著對電話那頭的人說。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笑著調侃道:“人啊,還是得有個追求,我倒是羨慕你現在的狀態,十足的幹勁兒,與上鬥與下鬥其樂無窮的樣子,我是真老咯,對名利沒什麼熱情了,現在隻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
“哈哈,那先這樣說,事情的進展你隨時聯係我,再見。”說完掛斷電話,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挪到他書桌前,四下看了看,書架上擺了一些書,可能是新搬到這裏,房間看起來還是很空。
“我聽說你懷孕了?”他的目光掃過我的肚子,眼睛裏有異樣的光彩,似乎很興奮的樣子。
“是啊,你消息真靈通啊。”一定是白牧野告訴了韓熠,韓熠又告訴了他。
“好好養身體。”他招手讓我去他旁邊,我走過去,就見他拉開書桌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長方形的墨綠錦絨盒子遞給我,“這個給你。”
送我禮物?我很驚喜地接過來,光看這盒子就知道很高檔,當然了,韓謙送出來的禮物怎麼可能差呢。
“送我的?什麼東西呀?一看就很貴。”
“打開看看。”他鼓勵說。
我打開,就見裏麵躺著一套首飾,沒錯,是一套,項鏈,耳飾,手鏈,戒指,清一水的紅寶石,晶瑩剔透閃著細膩高雅的光澤,美極了!
我從來沒戴過這麼漂亮的首飾,一時看呆了。
“喜歡嗎?”他笑著問,有點小心翼翼的試探。
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喜歡!太喜歡了!好美啊!”
聽我肯定的答複,他的笑容更燦爛了,解釋說:“這是當年韓熠出生之前,我給他準備的禮物,就想如果生個女兒最好,等她長大些就能用上,算是我這個父親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如果是兒子呢,將來留給他送給他老婆。”
“啊?意義這麼重大呢,那我不能要!”我把盒子放回桌子上。
合著這是他留給將來兒媳婦的禮物啊,我不能奪人所愛,不對,韓謙送這個東西給我,不會有意撮合我跟韓熠吧?話說,他可是說過如果白牧野不好好對唐清,他就給唐清重新介紹一個對象的,難道他想替他兒子挖牆角?也不對啊,他知道我這個身體懷孕了,明顯是白牧野,他不可能大方到讓他兒子喜當爹吧?
“這個東西,送給你更實至名歸。”他看我的目光充滿了慈祥,像一個父親看自己的女兒一樣,讓我十分疑惑。
“我……我跟韓熠不合適啊。”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一下,雖然我也想嫁一個除白牧野之外的男人,可是現在懷著身孕,這樣對別人很不公平。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想哪去了?這就是給你的,沒別的意思。”他一聽我的話就笑了。
原來是我誤會了,那他送我這個東西也不合適啊,要送他也應該送給唐元才對。
“本想過段時間再送你的,現在你懷孕了,就當是我的賀禮,收下吧,至於原因,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他把盒子拿起來再次塞進我的手裏,小聲叮囑道,“不過這個事先別告訴別人。”
“好,謝謝您,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懂,一定是怕唐元吃醋找我麻煩,於是我滿口答應,心花怒放地收下了這套價值不菲的禮物。
我愛不釋手地欣賞著這套首飾,要不是不方便,我早已試戴了,這時我的目光一掃,韓謙抽屜裏的一樣東西吸引了我!
是我寄出去的那隻銀色的U盤!
它怎麼會出現在韓謙的抽屜裏?
我一定不確定林安泰有沒有收到,問過林景勳,林景勳說他不清楚,我覺得丟掉的可能性不大,林安泰應該是收到了的,不過林景勳給我分析說那個U盤其實並沒什麼大用後,我對這個U盤也就失去了興趣,沒想到竟然在韓謙的抽屜裏看到了,這讓我十分震驚!
難道……隻是同款?
我佯裝隨意地將那個U盤拿起來,笑說:“這個U盤倒是挺好看的。”
我寄出去的那個U盤上有一道很細微的劃痕,因為是鏡麵,很脆弱,可能是那天晚上從床頭櫃上掉下來時擦到了地板,不明顯,但能看出來。
我拿起來檢查一下,確實有劃痕,就在U盤的頂端處,不是同款,是同一隻!
韓謙看了眼那個U盤,又看了看我,調侃道:“能比你手上那個盒子裏的東西更好看嗎?”
我笑:“當然比不上。”
於是我又將U盤放了回去,林景勳既然說它用處不大,那這個東西就失去意義了,至於為什麼會出現在韓謙這裏,我也沒必要去追究。
從韓謙的書房出來,白牧野和韓熠還在聊天,聊的都是國際金融形勢之類的話題,唐元倒是乖巧,托著腮安靜地聽著,時不時地給兩人倒水,偶爾插句話,都是那種很淑女的金句,比如好厲害啊,好深奧啊,原來是這樣啊,諸如此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