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秋意正濃的清晨,伊甸學院的體育操場上,有一隊體格健壯,外形俊朗的少年,穿著整齊伊甸學院的排球隊隊員的隊服,正繞著操場晨跑。
有位少年,迎著風跑得飛快,他矯健身姿的深藍綢背心上,寫著一個碩大的白色“5號”,像一陣風似地跑過,對身後那群花癡般迷戀的少女視而不見,對那些忘乎所以的尖叫聰耳不聞。
這樣的場景,他見得多了,自然也就從不放在眼裏。
悠閑散漫的眼神裏,甚至還多了一兩分故作的不屑,其他隊員跑得氣喘籲籲,也隻有他,隻有他李霍爾才會跑得如此漫不經心,卻還總能跑到第一的位置。
“嗨,你好,我叫陶矢。”
身旁忽然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轉頭一看,居然是那個新加入排球隊的叫陶矢的家夥。
“你看上去,跑得也蠻輕鬆得嘛。”李霍爾搓了搓鼻子,“哎喲喂,小帥哥,有兩下子,能追的上我,不過,這周末的比賽你要來參加?”
“對,我喜歡打排球,所以我一定來。”陶矢推了推鏡片,皮膚白皙,可卻也健步如飛。
“加油,我先走了——”李霍爾漫不經心點點頭,又發力往前往前跑去。
他以為,他稍微用了點力氣,這會兒一定沒有什麼人可以追得上。
“李霍爾,你個混蛋,你給我站住——”有位少女,怒氣衝衝,跑到他身邊,與他同行。
“哎呀。魔女,怎麼是你哦?”李霍爾看得出星一的惱怒,可卻一頭霧水,“怎麼?你也想加入我粉絲的行列?”
“霍爾,你這個壞胚子,是不是找死?”星一一邊跑。一邊伸出手去抓他的衣衫。
李霍爾輕巧一閃,避了開去。
“你這魔女,我才剛上了高中,你就想我了?怎麼?難不成你看後麵的妞兒們看上了我,你吃醋?”李霍爾不禁調侃。
“嘔——我可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鳳凰男,花癡?本小姐可不信這個!”
“那你信哪個?”李霍爾揉揉鼻子,嘴角一揚,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微笑的模樣,像是見到了陽光。
“你,你……我,我隻信我自己!”
啪嗒——
一個長方形的小木牌砸進霍爾的懷裏,霍爾抱住小木牌,剛罵了半句口頭禪,“你這魔女又發什麼神……經?”
可是,當他端視到那上麵赫赫然寫著“初三C班”四個紅色油漆的楷體字時,居然一陣頭皮發緊。
“你什麼意思?”霍爾一邊說著,一邊假裝不經意地轉身,故作輕鬆地向前慢跑幾步,卻是想盡早脫身。
因為,他實在無法麵對星一那雙明亮又水透淡藍色的眸子,眸光中隱約而現的淚水透著倔強的又追問斥責。
“你居然……居然……膽敢刪掉了我整整一年的記憶力?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就為了這個?”
李霍爾忍不住轉頭,看著她舉起的左手腕上那道圖騰封印隱約透著隻有他們星子能量平衡者才可見到的光芒。
“魔女,你是不是吃錯藥?”可他依舊心虛地否認著,表麵上卻依舊是那種華麗麗的瀟灑。
“如果我真有吃錯藥,那也一定是你這個壞胚子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一定偷偷對我做了什麼。你不是不記得,你隻是不想要我記得!”
星一淡藍色的眸光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我是如此的相信你,信任你,我以為,我以為我們經曆了那麼多,曾經同甘共苦,經曆了那麼多的險阻,可是,你怎麼可以輕易就拿走我寶貴的記憶呢?”
話語間,星一原本的憤怒斥責卻在快要落淚的時候瞬間瓦解,因為,連再可怕的黑子能量,她都從未害怕過,退縮過,那是因為她堅定地相信自己可以咬著牙挺過去,還因為後來多了一個雖然會時常叫她魔女,卻其實一直都救過她許多次的“李霍爾”!
“我已經把你當朋友了,朋友之間就應該互相信任,而且真正的朋友就應該給朋友想要的,這是你說的,對不對?”
她看著他的眼神太過真誠,讓他幾乎不敢端視太久,像是一個做了什麼虧心事的鄰家少年,在那一瞬間,他幾乎差點忘記,自己是掌管白子能量的香榭皇庭家族的唯一的繼承人。
他被問得無言以對,可他卻不能回應她,至少現在他還不可以。
“你在說什麼?我都聽不懂?什麼記憶?魔女你原本就是初三c班的呀?你不記得了嗎?”
“不是我不想記得,是你想要我忘記?另外,別總是魔女魔女的叫我,我不是,你當然也知道我是誰,”她欲言又止,把堵在嘴邊的“星恒者”三個字,又咽了回去,畢竟那是唯有她與李霍爾這樣的星子守恒者才知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