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招弟,雖有遺憾,但總算落下心頭一顆大石。隻是,不找出那個幕後的壞道士,我總是懷揣不安。
送走了招弟的陰魂,第二天在奶奶的主持下順利完成了下葬儀式。梁澤蘭哭得是肝腸寸斷,眾人見了無不喟歎,都是愚昧和迷信惹的禍啊!
梁澤蘭雖然不值得寬恕,但她肚子的胎兒卻是無辜的,於是我服侍了她半天,直到她睡下我才回到家裏。
這是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但家裏還亮著燈,大廳裏奶奶和九叔端坐在客廳,默默無語,桌子上的茶都涼了。
我下意識地覺得,這兩老人家是有話對我說。
結果不出我所料,奶奶說:“坐。”
“怎麼了,奶奶,突然這麼正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小時候,我調皮愛惹事,回到家奶奶就是這樣的姿態,先是板著臉說教一番,然後帶我去院子處罰,用手指粗的藤條抽我。而且不許喊疼,疼了就抽多幾下。如果不喊疼,證明打得不疼,然後就抽得更狠,一喊疼就如此陷入一個死循環。
奶奶露出一笑,“放心,你長大了,奶奶再也不會用藤條打你了。”
我嗬嗬笑道:“那是什麼事?”
奶奶鄭重道:“這事兒我本來昨天就想和你說的,但被招弟的事打斷了。明天一早,你就隨你浩龍哥哥離開這裏吧!”
“為什麼呀?”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奶奶苦笑道:“你攤上大事了,還什麼都不知道。還記得在山上碰到的那個道士嗎?也罷,讓你九叔給你說說吧。”
一個道士有什麼好怕的,鬼鬼祟祟的,要是正麵打起來,十個道士都比不上劉浩龍的一個拳頭。
九叔歎道:“你是有所不知道。明裏他固然對任何人構不成威脅,但暗地裏他卻能不費吹灰之力殺死幾十甚至上百的人命。”
我笑道:“九叔,你莫不是記恨我昨天作弄了你,編這話兒來嚇唬我?”
九叔板著臉:“誰跟你開玩笑了,我跟你說正事呢!那人掌握了一種結合風水術和蠱術的殺人方式,你一個女娃子平白無故惹了他,壞了他的人麵蟲蠱,他難道會放過你嗎?”
我想起那道士那張被扒了皮,隻剩下肌肉組織似的臉,那模樣簡直比鬼還可怕,突覺不寒而栗。
“沒這麼嚴重吧”我幹笑道:“九叔,你是怎麼知道的?”
九叔把玩著茶杯,淡淡道:“因為他,就是我師叔。”
他這話雖然輕描淡寫,在我心中卻無異於投下了一記深水炸彈。
原來奶奶聽到我說起那道士的事之後,想起九叔,連忙連夜把他叫了出來商量對策。也因為那道士是九叔的師叔,因此九叔深知其中利害。
我聽了,弱弱道:“九叔,我有一句話說出來您別生氣呀!”
“說。”九叔粗著嗓子道。
“既然,你和那道士都是同門,為什麼修為相差這麼遠啊”
從昨天九叔差點被招弟的陰魂鬥敗可以看出,他本人的修為也高不到哪裏去。這話一出,九叔的臉漲得通紅,奶奶也看不過去了,瞪了我一眼:“明空,怎麼說話的?”
我吐吐舌頭。
九叔壓下去一口氣,道:“算了,我也不瞞你了。我陳阿九,十七歲開始學習茅山道術,可惜學藝不精,隻能混口飯吃。但我師叔不同”
接著,九叔就詳細地說起了那個道士的事:
“我的師叔叫餘景中,在道術一脈天賦極高,可惜他的聰明都用在了邪門歪道上,用在了殺人謀財上。隻要出得起錢,誰他都能殺,而且做得幹淨利落。江湖盛傳,他殺人不用刀兵毒藥,隻要得到此人的生辰八字,或者知道住所、甚至得到一縷頭發,他就能作法殺人,但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