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和起哄熱烈而專注,導致於玲玲進教室無人察覺,歡迎她的是那一浪蓋過一浪的喧嘩。由於聲音過於細小,為了控製局麵,她不得不分開圍觀群眾直插漩渦中心。即便這樣,也沒有立即引起大家的重視,直到劉疤子被拎著耳朵上講台。
於玲玲正巧推到劉疤子,由於身形相差較大,一推,沒動,再用力,還是沒動,接二連三,劉疤子被推得直接上火,罵道:“他娘的,看不到會死啊,擠什麼擠!”
這下子麻煩了!局麵穩定下來後,劉疤子這句罵人話足足為自己換來長達五分鍾時間的專題教育,盡管在此過程中他一直在笑,根本沒將於玲玲放在眼裏。事後,這家夥還死皮賴臉的說:於玲玲的聲音真甜,挨她的罵,同聽《在希望有田野上》一樣舒服!
當然了,於玲玲對劉疤子所作的專題教育僅僅是一個過渡,因為尖腦殼和鄧狗腿兩人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才是她要解決的重點。毫無疑問,於玲玲的介入將使形勢變得複雜,因此胖墩想不到,尖腦殼更沒想到,一場飛來的橫禍正離他越來越近!
“剛才怎麼回事?”
鄧狗腿應聲而起,說:“李亞寧藏我的書!”接著又把那天水杯被打碎,以及被整得摔了一跤這事重新複述一遍,一口咬定是尖腦殼搞的鬼!
尖腦殼矢口否認:“我沒有!”
“你沒有?沒有的話,人家的書怎麼會跑到你的桌上?”起初於玲玲並不想冤枉任何人,但對鄧狗腿告的狀,她需要尖腦殼給出合理的解釋。
“不知道!”尖腦殼說話臉上充滿委屈。
“呃,做了就做了,怎麼可以狡辯?!”鑒於無辜者沒法舉證,於玲玲的立場開始向鄧狗腿靠攏。
“如果是我藏的話,我死全家行不行?!”尖腦殼急得發起毒誓。
一般來說,這些家夥輕易是不會發這樣的誓的,於玲玲當時心裏想,尖腦殼會不會真是被冤枉的呢?但是鄧狗腿言之鑿鑿,也不像誣陷人的樣子。一時間,於玲玲感覺這事很棘手。正在犯難時,鄧狗腿一句央求的話,將她置於非把這事解決不可的境地。
鄧狗腿說:“於老師,那天我的書本作業本被潑了好些水,跌倒又摔得錐心疼,吃了那麼多虧,你可得幫我做主啊!”
“陳前,是不是你搞的鬼?”尖腦殼想到書包是陳前帶進教室的,懷疑是他搞名堂。
“是陳前最先發現的。”鄧狗腿也說。
“這事跟我沒關係,書本來就在你的桌裏麵。”陳前同誌“騰”地一下站起來,迅速對尖腦殼的猜測給予斷然否認。
“不可能,我桌子裏幹淨得連草都沒一根,哪可能來本書?!”尖腦殼反駁。
帶來的教科書、作業本、教案等統統沒能派上用場,從早讀到正課,再從正課到下課,直到屬於自己的時間被用得精光,於玲玲也沒能在那本英語書上麵扯出什麼名堂。案子不能破,對一個班主任的威信而言殺傷力無比巨大,直接關係到她的政令還能不能在學生當中得到有效執行!
於玲玲被這事搞得腦袋裏一團亂麻,不得不去向領導們求助。蔡登國外出開會,這種事一般也不值得一把手何權親自出麵,正好廖祥二在彙報工作,他說:“唉,你們看我這裏也忙得不可開交,呃,對了,小廖,要不你去幫於老師處理一下?!”
廖祥二當時是初三年級的班主任,風格霸道,行事火爆,在所帶的學生中頗有威信。替領導分憂是機會難得,廖祥二欣然領命。
三個有直接關係的人被帶到辦公室,廖祥二盡管是直奔主題,也少不了把調查工作重新做上一遍:“陳前,你好好的說,怎麼回事?”但是,無論怎麼問,事件的調查仍舊沒有任何進展,於玲玲倒是落得輕閑,捧著水杯坐在一旁,翹著二郎腿認認真真看戲。
隨著調查的深入,尖腦殼不但沒能洗清冤屈,所受到的懷疑還漸漸被加大,通過一係列對話,傻子也聽得出當時廖祥二持有的立場。他問:“書不見,找過沒?”
“找過,沒找到,英語課還用得好好的,突然就沒有了,一定是有人故意藏起來尋我的開心。”鄧狗腿說。
“肯定是在教室裏不見的?”廖祥二又問。
“是的,我敢保證。”鄧狗腿說。
“那本書確實是你從桌子裏頭拿出來的?”廖祥二轉過去問陳前。
“嗯!”陳前道。
“那你說,鄧玲的書怎麼會出現在你的桌子裏?”得到陳前的肯定,廖祥二鐵了心要在尖腦殼身上把事情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