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的情形多來幾次,黃草墩那個原則便會有些基礎不牢,而存在被動搖的可能。因為,單向給予或者接受的友誼不可持續,關於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
偷石榴那件事把他刺激得不輕,以至於事後單獨找胖墩,狠狠罵了一通這幫忘恩負義的王八羔子後,又主動提出要以他為主再偷一趟!由於剛吃進肚裏沒多大一會,胖墩本來並沒多少興趣,架不住軟磨硬泡,又看在吃他吃得最多的份上才勉強答應。
石榴是午飯後去偷的,但大家當時瞄準的目標並不是它,而是另一戶人家自留地裏的西紅柿,能夠偷到石榴吃完全是個意外的驚喜。一般來說,在剛吃過飯的情況下,金剛們對於吃並不是十分上心,之所以一個個打著飽嗝又去整東西吃,主要是因為尖腦殼一通賣弄。
大家閑聊,尖腦殼依仗書看得多的優勢給大家普及科學知識,首先設問:“知道外國人為什麼比中國人長得高的原因麼?”然後自答:“因為中國人飲食結構不合理,營養不全!”
黃草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隻有過年那幾天才有肉吃,當然營養不全了!”
劉疤子:“要是天天有大米飯吃,也能營養全的!”
尖腦殼:“根本不是這樣,人家外國人每頓飯後都會吃上一隻水果,知道為什麼嗎?提高體內維生素含量,所以才一個個都長得牛高馬大!”
吳疙瘩:“你這不是放屁麼,人家生活水平高想吃啥有啥,我們呢?不但想吃啥沒啥,還連肚子都填不太飽!每頓飯一隻水果,你就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尖腦殼:“其實水果也就是味道和口感不一樣而已,其實不管什麼水果,它們的營養價值都趕不上西紅柿!”
水果買不起,西紅柿倒遍地都是,哪家地裏沒有種上一大片?!相對而言,如果拿它當零食,其口感和滋味不知比白蘿卜、胡蘿卜、紅薯等玩意強了多少倍!大家穿過寨子就現發目標,三、四十公分高的植株上零零星星掛了不少,紅的、黃的嬌豔欲滴。
但是此行相當不順,尖腦殼跟劉疤子腳還沒進到菜地裏去,就傳來這家主人的怒罵:“哪個狗仔子敢偷我家東西!”
五個金剛被嚇得魂不守舍,一路狂奔也好,慌不擇路也罷,反正逃的時候都用上了吃奶的勁,直到跑出去兩、三裏地感覺到絕對安全才停下!
由於當時大家都用上百米衝刺的速度,所以一個個上氣不接下氣心髒跳得像擂鼓,半天功夫才漸漸消停。偷雞不成蝕把米,正在大家為白白浪費大把力氣連說話都打不起精神來的時候,尖腦殼一個發現,又重新將大家對美好生活的希望點燃。
“那是什麼?”
應聲望去,一戶人家並不顯眼,青瓦木屋,與別的人家沒什麼兩樣,唯一有些差別的是屋前屋後的樹不但長得很密實,而且還很高大。劉疤子:“大驚小怪!”
尖腦殼:“仔細看,後院是什麼樹!”
劉疤子這才大聲一叫:“吆喝,好玩意嘛!”
幾棵榴樹不顯山不露水地躲在屋後,上麵掛著的石榴盡管多數還是青的,但也有那麼幾隻青裏泛紅,無比驚豔。
見劉疤子隻顧往前躥,尖腦殼將他一把拉住,說:“別急,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先看看人家有人在沒,否則又要像剛才那樣白高興一趟!”
劉疤子:“沒見大門關著的嘛,還用看?!”
尖腦殼問:“萬一有人呢?你們先躲好,我偵察一下!”
他走向那人家,隔開十來米停下,彎腰揀起顆小石子奮力砸去,完了又假裝著急趕路,腳步倉促無比。石子落在房瓦上響起一串“叮咚”聲,清脆悅耳。確信沒啥動靜,尖腦殼才回到大本營,臉上既興奮又驕傲地對劉疤子說:“爬樹就看你的了,趁沒人速戰速決,快!”
由於勢單力薄,劉疤子一個人將渾身的口袋全部塞得滿滿當當,也才帶回來六隻石榴。胖墩要不是心眼活借口接應搶到一隻,動作慢些的話,恐怕也會落得跟黃草墩一樣顆粒無收的下場。胖墩之後,大家隻爭朝夕一湧而上,尖腦殼搶到兩隻,吳疙瘩搶到一隻,還有兩隻劉疤子打死也不肯再放手!
“我的呢?!我的呢?!”
沒人理睬黃草墩。一個個隻顧自己有得吃,哪管人家流口水!見那可憐模樣實在令人心碎,胖墩分下一小塊給他,算是一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