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來得毫無預兆!
那天金剛們齊聚胖墩家,幾個人以凳為桌,把作業本攤開後,便以寫作業的名義開始比誰尿得既高又遠!本來大家還在認真寫作業,尖腦殼不知何故突然冒出句話,立即引發出鋪天蓋地的爭議,他當時說的原話已經無從可考,大意是:男子漢的水平集中體現在尿尿的射程上!
大家一聽,當即認為這話實在過於荒唐!尿尿誰不會?尿得遠又如何?一定要尿得遠才算得上真正的男子漢?爭議到最後,一致同意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鑒於胖墩一向以來對爭強好勝不太熱心,大家爭論的時候,也能夠保持本色持無所謂態度,因此被毫無爭議地推舉為裁判,當時他甚至還為自己的淡定感到榮幸!大夥按劃下的直線站定,各自解開褲帶準備比賽。然而,當胖墩正要宣布開始時,卻見一個個眼神驚慌無比!
回頭,艾啟桂正大步走來!
幸虧這幫人動作慢,比賽的家夥都還沒來得及掏出來,否則鐵定能叫艾啟桂臭罵一頓!四個金剛提褲子的提褲子,係褲帶的係褲帶,又驚惶失措收拾東西,眨眼工夫溜得毛也不剩一根。艾啟桂麵無表情地問:“你們在幹什麼?”
“寫作業!”胖墩指指凳上的作業,說。
“寫作業站那排隊?還那麼慌張?!”艾啟桂又問。
“寫累了正準備俯臥撐呢!他們不是怕你麼?!”胖墩的智慧在這一刻表現得堪稱完美,靈機一動找出來的理由令艾啟桂無話可說!
“怕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平白無故怕我幹什麼?!”艾啟桂道。
“這你得問他們去,我怎麼知道!”胖墩說。
“你過來一下!”艾啟桂吩咐道。
怎麼回事?這吩咐讓胖墩的腦袋立即高速旋轉!定定神,打算能拖則拖:“等我幾個字寫完!”
“叫你來就來,拖拖拉拉!”艾啟桂說完轉身就走。命令需要立即執行,沒工夫想轍,胖墩隻好硬著頭皮上。是福不用躲,是禍躲不過。
心懷忐忑跟到堂屋,跨過門坎,隻見艾啟桂笑兮兮手拿一卷東西立在神龕前,靠在八仙桌的邊緣一點一點,好不得意的神情。胖墩大大地鬆了口氣,深深為自己的草木皆兵感到慚愧!
問:“什麼東西呀?神秘兮兮的!”
“你姐看你讀書不行,給你買的學習資料!”艾啟桂似笑非笑。
“是麼?”胖墩表麵上不動聲色,腦子裏卻“咣”地響了一下,想,她會給買資料?打的是什麼算盤?不會沒安好心吧?!一邊想,一邊滿懷狐疑望向另一旁的艾英,但她的臉上除了茫然之外啥也沒有,令人失望。
“是的呀,這資料很難買到的,你要珍惜啊!”艾啟桂說。
胖墩平常可是連課本都不願意多看一眼,哪還高興要學習資料!然而父親的麵子不能不給,接和不接都是問題,止不住掙紮一番:“學校布置的作業那麼多,忙得書都來不及背,哪還有時間看這個!”
“不想要?”艾啟桂仍舊似笑非笑,問。
“真的沒時間!”胖墩為難地說,表情無比認真。反正表達的都是不接受的態度,用沒有時間來拒絕,比直接表示不願意要委婉得多!
與此同時,胖墩注意到,艾英的臉上一點變化也沒有,還是茫然。
“你弟不給你麵子,你說怎麼辦?”胖墩不接活,他爸要和他姐商量一番。
奇了怪了,他今天的表現怎麼這麼異常?趁著說話的工夫,胖墩在心裏反複琢磨。平素裏雖然也經常對艾啟桂的吩咐挑三揀四,但一般都不會堅持到第三句話。第一句是吩咐,第二句是最後通牒,第三句是罵,三個字,狗日的,常常與暴力措施同步推出。常規來說,有最後通牒就夠了,往往在這個時候,胖墩都會出於替艾啟桂省把力氣的考慮,而將他的第三句話及時省略,除非那時屁股癢得實在難受想要挨打!當然,如果是好事則是要另當別論!
“那我拿去退,行不?”對艾啟桂問的話,艾英吱唔了一會,才說出句像樣的話來。
“退?這麼好的書怎麼舍得退?想買都買不到!”艾啟桂對這說法不太滿意,口氣有點惱,但說這句話的時候,卻一直對著胖墩。
“這,這,呃,我不知道了!”艾英不知所措,沒有等艾啟桂把話說完,轉身向灶房走去,跨過門坎的時把門摔得直顫抖!
再一次令胖墩感到奇怪的是,艾啟桂對艾英的這種態度同樣沒有平常那種反應,不但安之若素,臉上還浮現出一絲複雜的表情,讓人琢磨不透!
“接住!”半晌,艾啟桂將所謂的資料遞給胖墩,語氣不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