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乙打算試探佘詩汶,這不得不讓常鴻誌提高警惕。
就現在而言,雷乙並不是常鴻誌的夥伴,隻是一個被迫坐在同一條船上的敵人。
常鴻誌從未信任過雷乙,也對馮智喪失了信心,如今他唯一相信的人隻剩下嚴九思,這個他找準機會從唐舍身邊哄來的孩子。
是的,常鴻誌就是將嚴九思定義為孩子,才會用“哄”這種方式。
在嚴九思向他坦白自己與唐舍的計劃時,常鴻誌內心無比驚訝,但這種驚訝在隨後變成了一種感動,緊接著嚴九思在提出自己的計劃時,又讓常鴻誌感歎,老天的確待他不薄,給他送來了這麼一個看似隻有力氣,實際上頭腦聰慧的年輕人。
所以,常鴻誌按照嚴九思的計劃,與他一起上演了那一幕被擒的好戲,在馮智到來之後又順利脫身。
小房間內,常鴻誌將雷乙對他的話複述一遍後,嚴九思沉思了片刻,道:“樂哥,就現在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常鴻誌問:“怎麼講?”
嚴九思道:“就算你心裏不願意相信雷乙和智哥,但也得相信他們,就算我們要和他們分道揚鑣,那也得等船靠岸之後再說,畢竟,我們現在同乘的這艘船還漂泊在茫茫大海上,距離目的地還很遙遠。”
常鴻誌覺得有些道理:“你是說,我就算現在裝也得裝得要信任他們?”
“沒錯,無論是對雷乙還是智哥,亦或者是佘詩汶、喬羽和張嫻靜,你現在都得裝作要相信他們,也不能讓喬羽和張嫻靜知道,他們僅僅隻是實驗的對象。”嚴九思說完又慎言道,“仔細想想雷乙的話也有些道理,佘詩汶的行為舉止的確很是反常,她這兩年內不作不鬧,安安靜靜,在你授意下給唐舍他們留下線索的時候,也沒有做任何多餘的事情,這原本就很奇怪,所以,不如讓雷乙去試探一下,這也等於在變相告訴雷乙,你如今是相信他的。”
嚴九思說完後,常鴻誌想了想,重新回到地下室,將喬羽和張嫻靜帶到小房間,又讓雷乙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
常鴻誌將馮智叫到過道上,按照嚴九思所安排,先是給馮智道歉,然後以真誠的語氣說:“馮智,之前的確是我不對。”
馮智隻是搖頭道:“樂哥,我還是那句話,事情發展到今天,已經有太多人因此喪命,既然現在想要的都得到了,該收手了。”
常鴻誌心裏雖然想說自己是被逼的,但想到嚴九思的叮囑,還是點頭道:“你說得對,我們想要的已經得到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到那邊,打開缺口,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但唐舍他們不會放過我們,如果要做到不再有人喪命,太困難了。”
馮智詫異地看著常鴻誌。
常鴻誌壓低聲音道:“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指,我們要打開缺口,肯定會犧牲喬羽和張嫻靜兩個人,如果不犧牲,如何打開缺口?這就相當於一種獻祭,你懂我的意思嗎?”
馮智明白了,隻是微微點頭。
虛偽。常鴻誌看著低頭的馮智,心裏送了他這樣兩個字。
他很想說,你殺死那些與你共事多年的同僚時,你為何不心軟?要犧牲掉無辜的喬羽和張嫻靜時,你為何不心軟,不製止?
說到底,人都是自私的,隻是不想為了別人而雙手沾滿鮮血,可一旦自己前進的路被堵塞,而疏通的方式隻有殺戮時,還是會毫不遲疑舉起手中的武器。
小房間內,嚴九思站在喬羽和張嫻靜跟前,就那麼看著他們,就像是即將舉起手中鐮刀收割靈魂的死神一樣。
張嫻靜很害怕,縮在角落,不發一語。
喬羽則抬頭看著嚴九思問:“你想要做什麼?”
嚴九思蹲下來,附耳對喬羽低聲說著什麼,喬羽聞言臉色逐漸產生了變化。
而在地下室中,拿著水和食物的雷乙坐在了沉默的佘詩汶跟前。
雷乙將食物放在桌上:“吃點吧,吃飽了,我們晚上就離開。”
佘詩汶依然不語。
雷乙看了一眼門口,又道:“你已經知道夏雨生死了吧?”
佘詩汶依然不說話。
雷乙道:“當唐舍出現在那座屋子中的時候,你就已經確定夏雨生已經死了,因為當時你在遊戲中留下的線索,不是留給夏雨生的,而是留給唐舍的,你很清楚以夏雨生的能耐,解不開你留下的謎底。”
佘詩汶終於道:“常鴻誌讓我留下那段線索的時候,我就知道當初綁架我的人,不是他,而是參加鄒婉萍生日宴會的那10人之一,我首先排除了女人,那麼就剩下6個男人,6個男人中,首先排除雨生,其次是艾誌文。”
雷乙問:“你為什麼要第二個排除艾誌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