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談一談嗎？”
楊從邁克身旁繞過，看著眼前這幅落基山風光油畫繼續說：“知道嗎？有時候藝術的確能讓人冷靜，可以去認真地思考一些事情......”
邁克沒有立即回答。過了幾秒鍾他直視著油畫問：“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楊聳聳肩答道：“不清楚…...也許不會再好了！”接著他清了清喉嚨，“但也沒關係……我天生就是個麻煩製造者。”
邁克轉過腦袋看著楊笑出了聲，“我記得有一首歌就叫做《麻煩製造者》，是曾經在電台裏聽到的……”
“哦，”楊低下腦袋沒再說話。而邁克隨即說：“來談談我們一直都避諱不說的那件事吧！現在，此時此刻，我的問題是需要和特定的人才能夠解決......因此說吧夥計，你才是主角！”
“嘿，”楊抬起腦袋答道：“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邁克說：“原因剛才已經說過了，我還好可以繼續堅持下去，那你呢？對於艾德的死你能邁過那道障礙嗎？或者換一種方式來問，你還會繼續崩潰下去嗎？”
“哇噢！”楊稍有慍怒地直視著邁克回答：“你可真是直言不諱！”
“這已經夠了！”邁克解釋道，“從紐約到丹佛的這段時間你也應該想明白了——”
“什麼？”楊壓低聲音叫道：“你說我能想明白什麼？”
“艾德的死不是你的錯！”邁克喊道，以至於這一層的整個展館都能聽見。
“我知道！”楊緊接著回答，“可是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在那兒目睹了事情的經過！我向他保證過會安全，可他還是在我麵前死了！是死了......即使不是親手殺了艾德，但還是因為我的原因！所以別和我提起那該死所謂‘不是你的錯’之類的話，那都是放屁！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死掉......總會有些原因去造成了那些！”
“夥計......”邁克看著楊，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又給吞到了肚子裏。接著思忖了一會兒，繼續說：“我不會說什麼，但也有一定的責任！然而艾德知道這其中所會帶來的風險......他知道，我們也知道。”
楊繼而閉上雙眼去仔細思考了這個問題。他至今還不清楚當時究竟是怎麼了，甚至就是在這一刹那間......理智和情感已經不能解釋布萊德利特工的所作所為。然而在心理學中，情感是被定義為：人對客觀事物是否滿足於自己需要而產生的態度體驗，是情緒更傾向於個體基本需求欲望上的態度體驗，而情感則更傾向於社會需求欲望上的態度體驗。和情感不同，理智是一種凡事均依靠客觀科學規律和道德原則來處理事件的能力，是一種理智的情感。英國生物學家達爾文曾認為，人類機體狀態與生物機體的發展是一個不斷進化的過程，細胞結構不斷複雜而有序，組織功能不斷深化而加強。人類的情感發展也必然是一種不斷進化的過程，層次結構不斷複雜而有序......最後使得人類分化出了一種獨特的理性情感。很顯然楊不再是這樣了，或者是慚愧、自責和負疚，造成這一切悲劇的主因最後完全脫離了掌控，負罪感正驅使著他——
“這比我親手殺人時還要痛苦......至少，不像是這樣。”
“有時候幸存的人類比怪物更可怕！”邁克說，“我殺死的那幾個活人純粹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我想......幾乎所有的幸存者為了己欲都殺過同類。難道不是嗎？”
“也許吧。”楊轉過腦袋問道邁克：“如果隻是因為一些小事......並不——”
“你指的是威脅生命的小事？”邁克突然打斷問道。
“呃，是的！”楊皺起眉頭答道，“就是這樣！”
“夥計，說真的我並不知道，”邁克回答，“我們的情況都不同，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