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整個人怔在了那裏,兩隻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駱語繽。
他把她醒來後會問的問題全都想了一遍,但從來沒想過她居然會問這樣的問題。你是誰啊?
他該怎麼回答?
“你不記得我了?”謝衍遲疑的問道,仔細分辨著她臉上的表情。
駱語繽茫然的搖搖頭,“不記得。我認識你嗎?”
看到她那不知所措的眼睛,謝衍的頭轟的一下子炸開了。難道,她真的失憶了?
可是,怎麼可能呢?
謝衍立即叫來了醫生,向他說明了症狀之後,便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著。
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如果駱語繽真的失憶了,那麼自己對於她來說,現在又算什麼?
過了好一會,醫生才從病房裏麵出來。謝衍趕緊過去問道,“怎麼樣了?她真的失憶了嗎?”
醫生有些疑惑的搖搖頭,“駱小姐的頭部並沒有受到撞擊,不過,人在遇到重大的創傷之後,是會選擇性抹掉一些記憶的。”
選擇性抹掉一些記憶,這些詞語在謝衍的頭腦裏不斷的轉來轉去。這麼說的話,駱語繽是打算忘了自己?
他對醫生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又走到了病房裏麵。
看到躺在病床上看書的駱語繽,謝衍掏出了手機。
“語繽。”他輕輕的叫了一句她的名字,但是她沒有回應。謝衍不得已又加重音量叫了第二聲,“駱語繽。”
“你叫我?”駱語繽這才抬起頭來,迷茫地看著他。
謝衍點點頭,然後坐到她的床邊。他打開了裏麵的相冊,對著裏麵的一個人問道,“這個人你認識嗎?”
“很熟悉,好像在哪見過。”駱語繽歪著頭想了一下,那裏麵的人是她之前的好朋友,孫雨婕。就在前不久,她們還在一間咖啡廳裏喝過咖啡。
謝衍繼續翻著相冊,找到了最後一張照片,在繼續問道,“那這個人呢?你有印象嗎?”
“這人是我爸爸,我當然認識啊。”駱語繽說著,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股笑意。
到了關鍵的時刻了,謝衍想到。
他合上手機,然後讓駱語繽的臉正式著自己。他瞬間換了表情,變得冷淡起來。“那你知道你爸爸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剛一說完,駱語繽立馬變了臉色。
謝衍不由得揚起嘴角,隻聽到她回答,“他在坐牢。”
“那你還記得,他是因為什麼坐牢的嗎?”謝衍的聲音更加低沉,仿佛來自地獄裏的鬼魅一樣,嘶啞又富有磁性。
駱語繽有些害怕的看著他,不願意回答。
“想一想,我知道你不會忘記的。”謝衍繼續說道,語氣裏盡是勸誘。
“我我想不起來”駱語繽變得有些暴躁,雙手用力的抱著自己的頭,“我的頭好痛求求你別再問了。”
謝衍不甘心的一把摟住她的肩膀,“你必須響起來,隻有想起這些,你才能想起我。失憶?沒有我的同意,你怎麼敢忘了我,駱語繽,我告訴你,就算你到死都要記得我,你的腦子裏,隻準想著我。”
謝衍近乎有些發泄般的喊出了這些話。
病房的門突然猛的被撞開,莫寰宇手裏拿著一束鮮花。看到謝衍抓狂的樣子,他來不及把花放好,一把拽開了謝衍。“你幹什麼?”
“你管我幹什麼?”謝衍踉蹌了幾步,看著護在駱語繽麵前的莫寰宇,“這裏是私人的vip病房,誰準許你進來了?”
“我隻是想來看一下駱語繽。”莫寰宇抿了抿嘴,說道。
“好了,現在人已經看到了,你走吧。”謝衍毫不留情的說道。
“謝衍,我勸你做人不要這麼絕情。”莫寰宇皺起眉頭,直直的頂著謝衍的眼睛。
“我不希望同樣的話要說第二遍,你再不走的話,我可就要叫保鏢了。”
莫寰宇捏緊了拳頭,最後忘了一眼駱語繽,還是起身離開了。關門之前,他對著謝衍說道,“如果語繽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謝衍,我告訴你,我覺得不會放過你的。”
而謝衍隻是冷笑了一聲。
一旁的駱語繽沒有任何的變化,臉上隻有害怕的表情。看到房間裏再次剩下謝衍和自己的時候,她忍不住捏了捏被子。問道,“請問我可以睡覺嗎?”
謝衍從來沒看見過她這樣子,從前的那種堅韌好像蕩然無存。他麵無表情的說道,“你睡吧。”
然後,駱語繽真的就在她的注視下,躺下身子,裹緊被子,閉著眼睛睡覺了。
雖然感覺很奇怪,然而謝衍還是覺得心堵得難受。
深夜十分,他一個人在病房裏坐著,躺在陪床上,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隻好起身開車附近的酒吧。
他一個人悶悶的坐在吧台上喝酒,臉上冷漠的像是結了一層霜一樣。直到酒吧打樣的時候,他才醉醺醺的回到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