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小錚躺在手術台上渾身打顫,麻zui藥明明是為人止痛的,可10CM的針頭戳進她的身體裏劃著彎勾時她還是痛的想要蜷縮成一隻蝦米。
她一直以為父母為她起名錚字,寓意是她雖是女孩子,也要活的鐵骨錚錚。
可就在三天前,她得知了人生的第一個zhen相。
宓小錚,宓家的二小姐,根本不是宓氏夫婦的孩子,她是被抱養來的,為的是給從小就有慢性腎炎的姐姐配型,說白了,她就是宓家為宓舒養的一個活器官。
錚字,也隻不過是想讓她能皮實的活著罷了!
到底是養了十八年的孩子,宓青蒼與於開鳳還是好言勸了她一番。
“小錚,你放心,你就換顆腎給你姐姐,以後你就是爸媽親生的孩子,是宓家真正的二小姐。”
宓小錚哭到犯惡心時又咧嘴笑了,怪不得父母一直不對外公布她的存在,怪不得宓舒能父母所有的疼愛,而她這個二小姐連家裏的下人都敢給她冷眼。
原來是她那高貴的姐姐宓舒需要她的腎啊!
即便之前的十八年活在姐姐的譏諷下人的冷眼中,但她好歹也是吃著宓家的飯活下來了,宓小錚哭幹了眼淚,躺到了手術台上。
她不稀罕當宓家的二小姐,她當了十八年假的宓家二小姐,過的日子永遠都是高貴的宓舒人前溫柔,人後往她指甲縫裏塞美工刀片的日子。
年幼時她曾驚懼著找父母哭訴過,但得到的不過是幾聲安慰和幾件新裙子罷了。
宓小錚的記憶漸漸模糊了起來,是麻zui藥起作用了吧,她苦笑著想,一顆腎,還宓家這十八年的養育之恩,可能還是她賺了。
眼前混沌一片,一個影影綽綽的影子立到了她的手術台前,宓小錚覺得那不是醫生,拚命的睜了眼睛想看,聚焦又散焦後,宓舒那張完美的鵝蛋臉映入眼中。
宓舒與她穿著一樣的藍色手術服,她躺著,宓舒站著,那張臉上笑的溫柔無比,卻讓宓小錚脊梁骨都結冰了。
“宓小錚,這麼多年我還沒叫過你妹妹吧。”宓舒的指尖在她的臉上輕劃流連,可她卻隻能聽到皮膚摩擦的聲音,身體因為麻醉已經沒了知覺。
“妹妹啊,我們的腎源匹配度那麼高,實在是難得,你說我怎麼會隻要一個腎呢?”宓舒的臉上滿是恣意張狂,盡態極妍,“你這個傻子,從一開始就打算摘你兩個腎啊,我這麼完美的人,爸媽怎麼會舍得讓我隻用一個腎活下去呢!”
滾滾雷雲迅速籠罩在醫院後一個驚雷炸開了夜空,宓小錚瞪大了眼,靈魂深處的幽咽聲都再也出不了喉嚨……
午後的馬路熱氣騰騰的,加上堵車的原故,車裏的氣溫漸漸升高。
宓小錚卻泛著透骨的涼“騰”的一下坐起了身來,她的速度太快,腦袋磕在前座的坐椅上痛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你是個豬麼,這麼熱的天都能睡著?”女人聲音溫柔,話鋒卻淩厲,宓小錚聽著那如惡魔般的聲音猛的瑟縮了一下。
坐在車中她身邊的女人,一張鵝蛋臉,杏眼翹鼻,緋色的唇角上挑,是宓舒!
她腦中不斷的回蕩著宓舒要拿她兩個腎時恣意張狂的臉,宓小錚臉色煞白,額間滿是細汗,那雙墨色幽幽的雙眸水濯後般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