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第六節《灰色人生》的悲哀
灰色代表著一種沒有希望的色彩。浪漫主義大詩人徐誌摩的一首《灰色人生》將灰色中表現的衰老、病痛、貧苦、殘毀、罪惡抒發得淋漓盡致。
徐誌摩自幼在家塾讀書,在他十一歲那年,進入硤石開智學堂,從師於張樹森,從此打下了古文根基,成績也總是全班第一。隨後他就讀於北京大學。1918年徐誌摩懷著“善用其所學,以利導我國家”的愛國熱情,離開了北大,赴美國留學。
留學的第一年,徐誌摩進的是美國烏斯特的克拉克大學,他進修的是曆史係,選讀社會學、經濟學、曆史學等課程,以期自己將來做一個中國的“漢密爾頓”。入學十個月即告畢業,獲學士學位,得一等榮譽獎。但徐誌摩並不滿足,當年即轉入紐約的哥倫比亞大學的研究院,進經濟係,這讓他獲得了廣泛的哲學思想和政治學的種種知識。當 “五四”革命運動的浪潮輾轉波及到遠隔重洋的美國的中國留學生中時,徐誌摩也為愛國心所驅使,參加了當地留學生所組織的愛國活動,同時,他的學習興趣,逐漸由政治轉向文學,因而得了文學碩士學位。
徐誌摩在美國待了兩年,可他對美國資本主義社會資產階級掠奪的瘋狂性、貪婪性,講求物質利益感到厭倦,由於他受到英國哲學家羅素的吸引,於是去了英國,在那也住了兩年。在英國,特別是在康橋的這段生活,對徐誌摩一生的思想有著重要的影響,也使他的思想發展了轉折點。在康橋,徐誌摩深深感到“大自然的優美,寧靜,諧調,在這星光與波光的默契中不期然地淹入了你的性靈”。他忘情於康橋,沉迷大自然。這讓他以為現實社會是醜陋的,生活是痛苦的,隻有大自然是純潔、美好的,為要救治這個社會和人們,醫治當前生活的枯窘,最好的辦法隻有離卻墮落的文明,回向自然的單純。隻有接近於大自然,才能回複人類童真的天性,社會的病象就有緩和的希望。於是徐誌摩滿懷英國康橋式的人生理想,期望在中國實現他的理想主義。
《雪花的快樂》,可算作徐誌摩早期詩歌的代表作之一。詩作中徐誌摩運用雋秀柔和的筆調,描繪了雪花優美的形象,生動地寫出了雪花的快樂。詩的節奏輕快,調子舒展明朗,意境優美。又如《為要尋一顆明星》、《這是一個懦怯的世界》、《我有一個戀愛》、《嬰兒》、《多謝天!我的心又一度的跳蕩》等篇,與《雪花的快樂》一樣,都表達了作者對理想的追求。它們既是抒情詩又是愛情詩,表現了對人身自由的向往和對戀愛自由的渴望。要求人身自由、戀愛自由正是他的理想主義的內容,因此,這二者往往密不可分地交織在一起。
然而,徐誌摩的理想主義與中國的社會現實存在著距離和不可調和的矛盾,他與林徽因的戀愛結果遭到破滅,他所追求的理想的人生和理想的社會終不能實現,這讓他感到憂鬱與苦悶。因此,在徐誌摩的詩篇中也程度不同地蒙上了悲涼的氛圍。“苦悶憤怒的情感的無關闌的泛濫”這是矛盾對徐誌摩的評價。這種消極悲觀的思想情緒在《消息》、《一星弱火》、《問誰》的小詩中,表現得更加明顯。
1922 年秋,徐誌摩回國,回國後他的詩情並沒有中斷,繼續詩歌創作並公開在各種雜誌上發表。《誌摩的詩》是徐誌摩自己編選的第一個詩集,集中大都是1922~1924年之間的作品, 在這本詩集中可以略見徐誌摩在回國初年的生活思想狀況,以及他所“泛濫的感情”。大致是:抒發理想和表現愛情的;暴露社會黑暗和表達對勞苦人民的同情的;探討生活哲理的;寫景抒情的。同時這個詩集的出版,也使他名聲大振。
1924年4月,印度詩人泰戈爾來華,泰戈爾的到來給徐誌摩的生活和創作帶來了一定的影響。徐誌摩擅長於抒情詩,同時也喜歡寫泰戈爾那樣的哲理詩。於是,他與泰戈爾建立了友誼,泰戈爾還給他取了個印度名素思瑪。5月底,泰戈爾離滬去日本,徐誌摩與他同行,《誌摩的詩》中的《沙揚娜拉》那首詩,就是逗留日本期間寫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