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墨陽便是一怔,“為何不可?”
“他”是啊,憑什麼不能叫無憂。
蘇陌籬心裏忽然很難受,無憂,本是她和孟君辭的孩子的名字,可現在,這難道也是老天爺的安排嗎?
無憂不是她和孟君辭的孩子麼,為什麼現在卻成了她和聞人墨陽的孩子?
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她成了聞人墨陽的女人也就罷了,她不能跟孟君辭長相廝守也就罷了,即便是她和聞人墨陽遲早會有孩子這也罷了,為什麼,為什麼連名字都要一樣,老天爺怕是故意要折磨她的吧。
“蘇陌籬。”聞人墨陽見蘇陌籬不說話,便喊了一聲。
蘇陌籬閉上眼睛,忍住淚水,“殿下,妾身好累想要休息了,殿下先出去吧?”
聞人墨陽的眉頭忽而一皺,卻也沒說什麼,看了看她一眼,就起身離開了。
蘇陌籬這才睜開眼,眼淚撲刷一下滾了出來,可是她卻是笑出了聲音,那笑聲有多淒涼,誰能知道。
夜漸漸深,四周安靜極了,而蘇陌籬依然沒有睡意,便是睜著空洞的雙眼望著不知處。
“阿梨”恍惚間,她似是聽到了那道熟悉的聲音,便是哭的更凶了,她是有多想他了,想到了出現幻聽,那一聲“阿梨”多親切,多讓人眷戀。
“阿梨”又是一聲。
蘇陌籬知道自己一定是傷心過了頭了,幻聽的這麼厲害了。
直到第三聲“阿梨”響起的時候,她才驟然停止哭泣,她抬眸望去,真的看見了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她的麵前。
那一聲風塵仆仆,胡渣稀疏的樣子,雖然有些狼狽,卻依然難掩其華。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這產生幻聽也就罷了,怎的還產生了幻相了呢。
她別過頭,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不去聽,免得心裏更難受。
可是,第四聲“阿梨”響起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回過頭看了過去,而這時,孟君辭已經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摸上了她的臉頰。
那有溫度的手撫上的時候,蘇陌籬的心徹底亂了,她本能地抬起手抓住孟君辭撫在臉上的手,這手她抓得住,這溫度她也能感覺得到,這不是幻覺,不是
孟君辭真的來了。
能見到他安然無恙,蘇陌籬便是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可是她忍住了。
孟君辭安好,就好。
她拂開了孟君辭的手,背過了身去,“你還來做什麼?”
“帶你走。”
“我不會跟你走的,你難道不知道,我現在已經是這漠涼的太子妃麼,不日,便可能就是這漠涼的皇後了,我為什麼還要跟你走?跟你回去再去跟那些女人爭寵嗎?聞人墨陽答應我,這輩子隻會有我一個女人,我永遠是他心中的唯一。”
“阿梨不要試圖用這些冷言冷語打發我走,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才答應跟聞人墨陽走,我一開始就知道。我以為我和寵幸了沐婉兒,能讓你對我徹底死心,不會再管我的死活,安心地跟著韓言卿走,可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會這麼傻”
蘇陌籬身子一僵,孟君辭一直都知道麼
所以他也是故意當著她的麵真的寵幸了沐婉兒,因為他知道,若是有假,一定會被她發現的,所以他不得不來真的。
而且,他便是想要來假的,沐婉兒也不一定配合,便隻有真的寵幸了沐婉兒,沐婉兒才能本色出演,演上這一出出讓她嫉妒的恩愛。
原來,孟君辭隻是想將她氣走,想讓她不願意再去管他的死活,想要將她氣走,去跟別人好,不用為他守寡
難怪她故意與韓言卿親近,他就將早已準備好的休書扔了出來,不是他早就想休了她,而是早就替她想好了出路,不想讓她為了他做傻事。
但其實,他們倆個都傻,傻到隻一心為了對方,不顧自己。
可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真的晚了。
“誰說我傻了,我不過是選擇了更利於自己的那個人罷了,你給了我休書,我自然要為自己籌謀新的出路了,而這聞人墨陽便是最好的選擇,這不,我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了。”
“阿梨,你當真要這樣與我說話麼?”
“我這樣與你說話怎麼了?現在你我隻是陌生人,什麼關係都沒有,你還想要我怎麼跟你說話?你私闖皇宮,我還沒喊人來抓你便是念及咱們過去好歹夫妻一場,現在,請你立刻離開,不然我就喊人了。”
誰也不知道,蘇陌籬每說一個字,心就更痛一分。
孟君辭怔在那兒,也不說話,就那樣注視著蘇陌籬,就像是想要將她看穿一般。
蘇陌籬見他不打算離開的樣子,便是狠下心來,喊道:“來人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