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好奇地詢問我，“媽媽，麵癱是什麼意思？”
我看了一眼夜墨琛，還是解釋了，“就是老是板著臉，不喜歡說笑的意思。”
“可是爸爸很喜歡笑啊，對著媽媽的說話的時候，臉上也帶著微笑。”
“是嗎？”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夜墨琛，他依舊是一副麵色無波的樣子，哪裏是小羽說的喜歡笑了。
果然，小孩子的話，就是信不得。
又和小羽說笑了一陣子，他便直嚷道“困了”，還連打了幾個哈欠。
我連忙扶著他躺進被窩裏，還仔細地給他蓋好被子。
看著小羽漸漸闔上眼睛睡著了，我的心情也變得無比恬靜。
身邊的夜墨琛突然說，“安亦如，跟我出去走走。”
“去哪兒？”我帶上了幾分警惕看著他。
他像是知道我在擔心什麼，咧開嘴微微一笑，“隨便走走，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上次那種事的，不用太緊張。”
聽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猛地鬆了一口氣。
夜墨琛向來說一不二，說做就會做，說不做就不做，既然他現在說了不做，那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兒子，小心的關好門，跟著男人走了出去。
住院部的綠化麵積很大，有一條種滿了法國梧桐的林蔭道直通門診大樓。
夏季鬱鬱蔥蔥的梧桐樹早已凋零，隻剩下一片光禿禿的枝幹，在風中搖曳擺舞。
北風吹得我的臉上都是刺骨的涼意，我嗬了一口白氣，暖和了一下冰涼的手掌。
“把手給我。”男人站定，向我伸出了手，語氣不容拒絕。
我遲疑著，還是慢慢地，將手遞到了男人的掌心，一秒之後就就被握住，溫暖的掌心包裹住了她的手。
“這麼涼的手，不知道多穿一點嗎？”男人嗬斥著，將我的手放進了他的大衣口袋裏。
羊毛呢材質的口袋，溫暖異常，即使寒風吹進了我衣服的領口裏，我也不覺得寒冷了。
不過，我還是有點不安，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夜總，你叫我出來，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男人卻不說話，隻是拉著我慢慢的走著，像是悠閑地散步，兩旁的路燈透出暈黃的橘光，將我們的身影雙雙拉長。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他突然開口。
“什麼？”我抬頭，吃驚地望著夜墨琛。
剛才……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我好像從他那裏聽到了一句古詞？
那不是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嗎？怎麼會突然亂入到我們之間的談話？
這個時候念古詞，真的沒問題嗎？
“我覺得這句詞很符合我現在的心境。”夜墨琛側過頭，抿起嘴角微笑地看著我。
他的側臉宛如一彎新月，在這樣的夜空下顯得格外清晰而俊逸，唇角也是不同以往的溫柔，有一種遺世獨立的翩翩公子的既視感。
而我卻被他念的那首詞搞懵了，不停地追問，“為什麼符合？”
他轉過頭，帶著微笑認真地看著我，“因為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是我找了很久很久的那個女人。”
說著他繼續攜著我的手，慢慢往路燈亮起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