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
蘇雅晴從醫院診室走出來,在玄關處遇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心頭一震之下她緊張地躲起來。
她焦灼不安探著腦袋看著那抹背影不見後,才鬆口氣,往電梯走去。
“嬸嬸,好久不見。”
身後傳來低沉的嗓音,簡單的‘嬸嬸’兩個字,讓她背脊直立,連著心都在顫栗發抖。
背後的視線仿若帶著寒冰利箭,直直將她穿刺透徹。
蘇雅晴牽強堆起笑容,轉身麵對他:“好久不見。”
容珅榷低頭看了眼她手上拿著的藥物,帶著疑惑問:“這是……?”
“有點小感冒,來開點藥。”蘇雅晴說得有些心虛低頭。
明明是外傷藥,蘇雅晴擔心被看出來,快速將藥物放到身後。
他眼底閃過厭惡,最後勾起嘲諷的弧度:“看來小叔不知道節製,才會導致嬸嬸著涼。”
蘇雅晴麵容血色盡失,緊緊攥著藥物:“我還有事。”舉步離開。
在電梯門合上瞬間,容珅榷擠進來,空間頓時變得焦灼。
蘇雅晴慌張抵住電梯壁,緊張看著他,一步步走過來,將她圈在內:“你在緊張什麼?你在害怕嗎?我的嬸嬸……”
她緊張得心都跳跳出嗓子眼,還要逞強道:“你想太多了。”
“是嗎?”容珅榷莞爾一笑,忽然伸手將她包裹在脖子上的圍巾扯下,入目全是青紫一片,肌膚上點點斑駁不堪直視。
男人眼眸驟然一沉,隨即譏笑道:“他打的?”
蘇雅晴像是被人揭了傷疤般,眼底劃過痛不欲生,猛然推開他,怒道:“請你放尊重點,我是你嬸嬸。”
“嗬嗬……”容珅榷似乎毫不在意,抱著胸上下打量她片刻,再出言諷刺:“看來,你嫁給我叔叔之後,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這容家的太太似乎不怎麼好當?”
頓了頓,他又說:“看到你過得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我就放心了。”
每個字,都像是鋒利的錐子,頓頓入心,蘇雅晴痛不可言。
這時,電梯門打開,她像是夾著尾巴落荒而逃的喪家之犬,狼狽地越過他身邊,逃離出去。
坐上車,她悄悄地擦掉眼淚,不讓車裏的男人看出一絲痕跡。
可惜,他還是發現了。
大掌伸過來,捏住她嬌弱的下巴,容齊林陰狠看著她:“哭了?”
蘇雅晴搖頭:“沒有,剛剛眼裏進了沙子。”
“我不喜歡女人哭,特別是……不喜歡我的女人哭。”
蘇雅晴害怕得心下顫抖,硬是扯出一抹笑容。
“你這樣子,真的很醜。”容齊林一個使勁,她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
“我已經很努力了,你還要我怎麼做?”
“努力?想想你的弟弟。”容齊林冷笑,鬆開手,沒有再說話。
蘇雅晴很想哭,但她不敢,更不能當著容齊林的麵哭。
因為她沒有資格,今天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沒有喊停止的資格。
恐怕今生,她注定要與姓容的兩個男人糾纏不清,誰都不會放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