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墨庭望著她身下湧出的血,眸底的冷怒如狂風暴雨,一瞬間掀翻所有。
他狠力捏住她的下頷,“怎麼回事?”
她宛如死物一般毫無聲音,他氣瘋了,一把揪起渾身赤裸的她,可她的死寂令他的怒氣把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燒穿了。
“怎麼回事……霍總還不懂麼?”
沙啞的聲音,噙著混含著哭腔的冷笑。
她泛白的唇裏咬出一個又一個字,隻是一聲比一聲絕望。
“我早就不是幾年前那個人了……現在的我,胃爛了,重度撕裂……你若想致我於死地,簡直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
無視自己身下汩汩流出的血,青洛將殘破不堪的身子倚靠在牆上,卻被霍墨庭一把掀開。
“少裝可憐。”他的眸底注滿了慍怒與殘暴,“這個世界上,最舍得讓你死的人便是我。”
他的語句恍若一把利刃,刺得她胸膛鮮血淋漓,整具身體都被那把利刃生生割裂成兩半。
像是有什麼東西垮了下去,一瞬間一潰千裏。
那麼多年的愛不過就是一個笑話……她曾經奉他如神祗,可他卻從頭到尾始終棄她如草芥!
愛了十年又怎樣?他總是雙眸冰冷地給她宣判死刑,總是不留餘地往死裏折磨她……
青洛俯下身大口呼吸,隻有這樣,才能逼退如潮水般襲來的窒息感。
隻是一邊呼吸一邊掉淚,不一會便視野模糊。
“霍墨庭……我真想恨你……”她低啞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隻是講到最後才顫了顫,“可我更恨我自己……你有什麼錯?你隻是……不愛我罷了……”
一聲無比悲哀的自嘲,到底傾注了多少委屈?
可從前的青洛絲毫不覺得委屈,她心裏全是他,一股腦為霍墨庭傾盡所有也無任何委屈。
直到她那天被他甩了一臉的血,直到他今天將她壓在身下瘋狂殘食。
她才突然明白,原來自己是那麼可憐。
愛而不得,一無所有,遍體鱗傷,人人憎恨。
望著她微顫的身體,霍墨庭下頷的線條愈加陡峻,冷冷朝她扔了幾個字,“穿上衣服,滾。”
他猜她一定很疼,可這女人的表情卻沒有半分吃痛的跡象。
她整張臉都被淚水染濕了,眸底鋪滿了安靜的絕望。
霍墨庭頓時感覺心髒被猛然揪住,這片刻的痛令他喉結一滾,可也隻是片刻。
在她左手扯過了衣衫勉強覆上身體時,他突然察覺到什麼,一把攥住她腫得嚇人的右手。
握住的那一瞬他便狠狠愣住,關節扭曲,五根手指像沒有骨頭一樣僵硬變形。
“燙的。”青洛字句淡漠,眨眼之間已經收回了右手。
“是麼?”他的眸底暗流翻湧,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狠戾,“燙成這樣,你還真是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這四個字,令她身體驀地一僵。
右手下意識地在衣兜裏顫了顫,她突然感覺疼,不是手疼,而是猛烈的心疼。
心疼誰?心疼自己?
可吳總那群人不是早告訴她了麼?她許青洛再如何忠心也換不來他看自己一眼!
那麼,她又在心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