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洛望了一眼霍墨庭被狼咬破的肩膀,皮肉幾乎綻開,滲了不少通紅的血絲。
可他隻是簡略瞥了一眼自己的受傷處,眉眼淡淡一蹙。
“上車。別留血腥味,否則招惹其他狼群。”
這次他破天荒地沒扔下她,將她抱上了車,然後又略顯冷淡地將她扔在了座位上。
他的胳膊傷得很重,根本開不了車,隻能讓青洛來代替他。
開車這種事,他自然在那十年裏教過她。
周遭暗成了一片,她打開了車燈在漆黑中努力摸索。雖然一時半會回不了市區,但至少,要遠離野狼。
好不容易才摸索出了方向,她不禁握緊了方向盤開始加速,卻在垂頭時望見了他血流不止的肩膀。
霍墨庭的額頭上方凝出了冷汗,應該是疼的,可他坐在那裏靜默無聲,眯縫的眸淩厲地望著車窗外的潑墨夜色。
她當即將自己的衣服撕成了條狀,剛要包紮在他肩傷那處時,卻被他的手掌冷然推開。
“不準碰我。”
仿佛又恢複到從前一樣,盛滿了厭惡。
男人稍顯冷厲的側臉讓她才恍然大悟過來,她是他恨到深處的眼中釘,他是她一生的噩夢。
可他肩上的血已經打濕了他身後的牛皮座椅,血水淅淅瀝瀝地流了下來,使整個狹窄的空間內彌漫著血腥味。
她索性直接將布條強硬地覆在他肩上,不顧霍墨庭的百般抗拒,替他做了包紮稍微止住了血。
“如果不是你為了救我而傷了,我不會碰你一分一毫。”
她扔下這句話便重新握住了方向盤,車子在濃稠的黑夜裏再次行駛了起來。
一夜沒睡,整個人困倦到大腦混沌成一團。
可她自知,若不趕緊將車子開出深山,嗅到血腥味的其他狼群一定會撲到車上。
想到這裏她就逼迫自己打起精神,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邊泛起了蒼冷的白光。清晨的微光從車窗那裏透射進來,令她感到了一陣長久的暈眩。
攥著方向盤的手部發麻得厲害,長時間的支撐已使她滿頭虛汗。
好不容易將車子開出了深山,她隻覺得眼皮沉重得宛如千斤,虛弱地低喚了一聲身旁的某人。
“霍……墨庭?”
斑駁的光芒落在他輪廓清俊的臉上,可他卻一動不動。
她頓時有幾分恐慌,“喂……霍墨庭?”
可那邊仍舊沒有傳來任何聲音,她急忙轉頭一望,隻望見了緊閉雙眸全身虛脫的他。
一摸他的額頭,才發現滾燙得嚇人……
霍墨庭那道潰爛的傷口已經接近重度發炎,細菌感染讓他直接高燒不醒。
她猛地將車子的速度提到了最大,整個人慌得後背浸滿了冷汗,疲乏到虛弱卻硬是強撐著又開了幾十公裏。
終於到了市區,她將昏迷不醒的霍墨庭從車裏顫顫巍巍地背了出來。
可隻走了幾步,便被男性身軀的壓力壓得雙腿一顫,直接踉蹌著摔在了地上,疼得叫了一聲。
膝蓋那處直接磨破,血淋淋的口子觸目驚心地掛在那裏。
她咬牙,跌撞著爬起來,步履艱難地往前走。
到了醫院走廊時,她將他送到了醫生那裏。再回眸時,她望見了在逆光中站著的北薇枝,滿臉繃帶,麵目猙獰。
“許青洛!你怎麼還有臉站在這裏!?”
她被北薇枝猛地狠撞在牆上時,雙眼差點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