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樂安郡,青旃城。
城北某一處院落內,斑駁的悶熱光線透過窗紙照射進來,映照出了屋內四道人影。
“咳咳!”
為首的人影臉色慘白,身披著暗紅色的裘衣,時不時咳嗽一聲,坐於案座上平平淡淡。
不過從周圍站立於兩旁,畢恭畢敬的三道人影流露出的神色來看,對於為首的人影,他們十分懼怕。
屋內壓抑的氣氛過了很久,為首的男子才張了張嘴,聲音極度沙啞幹燥,讓人起雞皮疙瘩:“事情辦的如何了?”
三人對視一眼,立於左側的一名麵容粗曠的大漢上前一步,恭敬一禮後,吞吞吐吐道:“三百五十六個處女已經搜集,不過...”
“嗯?不過什麼?”
為首男子目光一瞥,那粗曠大漢冷汗直流,“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另外兩人亦是驚懼地俯倒跪下。
“大人息怒,隻是那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處女太過難匿,屬下日夜不停的尋找了幾個月,也才搜集了一半之數......”粗曠大漢連忙解釋道。
聽到此言,為首人影臉色稍緩,不過聲音依然慎人:“你們應該清楚,這是金剛護法厲大人親自教導的事情,稍有差池,連我也不會好過。”
一名麵容妖豔的女子連忙嬌嗲應道:“大人放心,剩下的幾名藥引,屬下必定全力辦理妥當!”
“那是最好!”
為首男子哼了哼,對於女子的答複不置可否,轉過頭來,掃視著三人,眉頭一皺,問道:“仇翮呢?難道他忘記了教規例條?”
在他下方三人聽到“教規例條”這四個字,身體顫了顫,一直未曾開口的男子好似與仇翮關係不錯,在看見其他兩人沒有開口的打算,才小心翼翼的說道:“仇翮此前說找到了一名符合條件的藥引,前往江堰城捉拿了。”
為首男子冷咧的目光盯著那男子,哼道:“捉拿一個女子,需要八九天之久?”
那目光如寒刀刺骨,男子唰的一下,後背就濕透了,急忙解釋道:“大人,仇翮應該沒膽子違反教規例條,可能在路上有事耽擱了。”
為首男子移開目光,起身踏步離去,不過在走之前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你去把仇翮喚回來,如果五日之內回不來,就不用回來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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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
“駕!”
遼闊的道路上,陣陣馬蹄聲掀起疊疊煙塵,急促的震動中混雜著揮舞的馬鞭聲。
馬背上坐著三人,領頭的是一名青袍勁裝的年輕人,顛簸至極的馳騁著,端坐的身形依然不動如山。
這奔馳的三人,自是趕往江堰城的陳烽和苗毅、伍尹等人。此時,距離離開伍家莊已經過去了三天三夜,在每個人備著兩匹駿馬,日夜兼程趕路的情況下,終於抵達了距離江堰城還有二百裏之外的地方了。
落後一個身位的苗毅抬頭,瞄到了天空密布的濃鬱烏雲,開口大喝道:“烽少爺,看天色馬上有大雨了,前方是一片開闊地,此時疾行容易招惹雷電,此地離江堰這裏也就大半天的路程了,我們還是先避雨吧!”
立於馬背上的陳烽昂首,沉甸甸的鉛灰色雲層橫壓而來,他亦是覺得心情煩悶起來,雖心中對於陳家的情況有些焦慮,但他也不會無視天氣情況,想了想便同意道:“好,先去躲雨!”
“駕!”“駕!”“...”
聽到陳烽同意,苗毅和伍尹兩人大喜,連忙揮舞著馬鞭,向來時曾露宿過的一間屋榻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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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朧,月懸孤高!
數百裏外大雨傾盆,而江堰城依然月朗星稀,悶熱的空氣讓人心情浮躁。
陳家鏢局院落內,橘紅色的燭火搖曳多姿,點亮了每寸地方的光芒。
此時已至深夜,後院南側的一間房間內,依然還是亮著淡淡地燈火。
“哎!少爺怎麼還不回來,都半年時間了......”案桌前,一名豆蔻年華、容顏秀麗的少女目光怔怔,搖頭歎息著。這少女赫然是陳烽的侍女,小英。
小英歎了一口氣,妙目移到窗外,月光下婆娑的樹影印入眼簾,想起最近鏢局內的一些傳聞,不自覺皺起了娥眉:這些日子鏢局好不太平,就連大爺都受傷了,要是少爺在外麵過得不錯,還是不要回來為好...
噠噠噠!!
這時,一道極度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讓本是寂靜的夜色添上不同的色彩。
“什麼人?”
小英未習武道,但這腳步聲在平靜至極的夜裏太過明顯,她心中一驚,拿起桌上的一把銳利的剪刀,小心翼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