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麵放著的都是關於秦姨的照片,左右有幾百張,我細細地看,時間地點和她身邊的男人都不一樣,而最早的那張照片,上麵打上的時間水印是在三年前。
想到這裏,我的背後開始有細細密密地冷汗滲了出來。
其實,霍中天早在很多年以前就看透了秦姨的真麵目,隻是他一直沒有說。
“您一直在搜集關於秦姨出軌以及她試圖掏空霍家的證據,但是從未在霍厲麵前表現出來,是因為你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您後悔了麼?”
後悔很多年以前為了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拋棄正妻。
後悔沒能夠早一點識破她的真麵目。
後悔放浪了一輩子,榮耀了一輩子,可歎到了晚年身邊的枕邊人竟是一點兒都不可心。
霍中天蒼老的臉上滿是衰敗與頹唐。
他沒有否認我的話,也沒有承認,隻是那微紅的眼眶表現出了他的情緒,
我繼續往保險箱的裏麵翻,除了秦姨的照片以外,裏麵還放了一個小盒子,那是一個藥箱形狀的小盒子,我到底是個容易好奇的人。
“不……不……”
盡管霍中天臉色驟變地阻攔我去拿那個小盒子。
我還是伸出了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它打開。
跟秦姨那些放浪的照片比起來,明顯這個小盒子裏麵的東西就讓人舒心多了,裏麵有藥,也要我親婆婆的照片,還有霍中天跟幼年時候的霍厲的合影。
那應該是很多年以前的照片了。
我的親婆婆穿著一件暗紅色的旗袍,手裏麵拿著江南特有的折扇,笑的滿是風情,四五歲的霍厲被霍中天扛在肩上,沒有長大之後的冷硬,而是對著鏡頭比出開心的手勢。
那時候的他們應該是真的開心。
而仔細一想,如今的他們也是真的悲傷。
念及此,我倒是不知道是該感歎歲月不饒人還是別的什麼了。
盒子裏麵除了照片以外,那些藥也是跟霍厲有關的,年份日期都不一樣,有新的也有舊的,還有很多關於治療心絞痛的偏方,而最早的偏方日期其實就是在三個月前。
霍中天明麵上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兒子,可是背地裏麵為他思慮的,也未必就少。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我低聲呢喃了一下這句話,回頭將目光重新放在了霍中天的身上。
“爸,你現在是不是擔心有那麼一天,霍氏所有的股權會被秦姨拿走?找孫律師來,是因為他是你最相信的律師,不會有其他人脅迫你簽訂二次協議,而找我來,你是想借我的手,一步一步地扳倒秦姨?”
霍中天劇烈地咳嗽了兩聲,點了點頭。
我眯了眯眼睛,半響沒說話。
眼下他能夠給我提供的證據也就這麼多,扳倒秦姨也絕對不是在家族內部爭鬥一下就可以了的,當年她是憑借著老爺子的勢力進的霍氏,公司裏麵的人尊敬她大抵也不是真的因為她這個人,多多少少都是老爺子的成分,在金錢方麵,如果真的要扳倒她,隻有將她的真麵目在全公司的麵前展示。
隻可惜,我相信,別人未必相信。
想到這裏,我的腦子裏麵驟然有了一個主意。
“爸,我們得一步一步慢慢來,我幫你也就是幫霍厲,幫霍厲也就是幫我自己,您既然選擇我了,就說明您足夠的相信我,可是,您給我的這些材料實在不夠,我尚且連雲霧都撥不開,又如何能夠看到太陽?”我在他的耳邊細細道,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想要他配合我做一件事情。
……
……
“救命啊救命啊!”
我已經不記得這是霍中天第幾次因為病情反複,突然抽搐而引得全家都在圍觀了。
跟以往不一樣的是,他從前是真的抽搐,而今天,是裝的。
“老爺子,我才聽你從前說的,別悶在家裏麵,多出出走走,沒想到,這才一兩個小時,就出了這樣的額事情!”秦姨哭的那是一抽一搭。
霍中天的病床前。
霍明朗跟女仆兩個人鬧去了,霍俊彥則在房間裏麵專心於他的社會主義兄弟情,開天辟地頭一回在病重的時,霍厲跟我們一起在病房裏麵呈現出了一個看護狀態。
霍厲各自高,力氣大,平日裏麵對秦姨也沒有什麼好臉色,因此,在此時此刻,秦姨也隻敢抽抽搭搭,不敢當著他的麵對我發怒,而是把我拽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