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置身於無邊的黑夜之中,身邊是一片漆黑,我被困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裏麵,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隻有無數把的刀子向我席卷而來。
明麵上的刀槍,暗地裏麵的箭,無數的利器,一起向我席卷。
我大喊,痛哭。
掙紮。
最後,發現是一場夢。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房間裏麵的了,我睡了整整一夜,抬眼看鬧鍾的時候是淩晨五點。一個咕嚕從床上麵坐了起來,想起晚上的時候霍中天跟我說的話,還有霍俊彥的眼神,我就覺得後怕。
從保險箱裏麵將自己的首飾和無數張銀行卡都放在了包裏麵,我稍稍地收拾了一下,躡手躡腳地走到了房間的門口,下意識地就想要出去給霍厲通風報信。
然而,跟我想的一樣,沒有那麼簡單的事情,我的房間被鎖上了。
透過門的縫隙往外麵看,也有好幾個仆人在看守著我。
他們都是霍中天的人。
“放我出去!”我拍著門喊了兩聲,聲音不大,於此同時,門口也有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在回應 我,“夫人,您現在別喊了,老爺子說了,您現在需要好好的養身體,門已經被牢牢地鎖上了,等會兒家裏麵的人就都要被派出去做其他的事情了,我們也就在這裏守著您一會兒。老爺子說了,但凡聽見您大喊一聲都要彙報給他,他就會去不夜城以外的地方把您的母親給抓回來……”
赤裸裸的威脅。
霍中天知道我媽帶著安安走了,也知道我媽和安安是我唯一的顧忌,所以這也就讓他更加的肆無忌憚,好拿著我媽跟安安的生死來要挾我。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卑鄙的爺爺?
我氣得發抖。
但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我自認也算是長大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我年輕的時候不明白,到了這個年紀自然是明白的。
也就沒有敢再動。
而是重新坐回了房間的床上麵。
我的手機什麼的都不在身邊,霍中天早早地預料到了這一切,他意圖是切斷我跟霍厲的聯絡,不給他任何知道自己計劃的機會,而此時此刻,我隻能夠坐在偌大的房間裏麵頭疼。
一個父親,是該多麼的恨自己的兒子,才會借著自己另一個兒子的手來除掉他啊。
這樣的認知讓我覺得可悲又可歎。
我呆愣在那裏,久久的回不過神來,就在我一籌莫展,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窗戶旁邊突然傳來了一個極低的聲音。
是個女性。
那聲音多麼的熟悉啊,是念一。
我一個激靈坐起來,發現窗戶旁邊有一雙手,說時遲,那是快,我趕忙打開了窗戶,幫著她爬了進來之後,我看著她,就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她穿了一件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
大波浪的長發被她紮了起來,跟她以往風情萬種的形象不大符合,倒是有幾分學生妹的清純。
眼下這個時刻,我當然是顧不上問她形象的轉變的了,隻是特認真地看著她,然後問,“你怎麼會突然到這裏來,還有,你怎麼會爬牆?”
她拍了拍手上的塵土,一副“這不過是個小意思”的表情掃了我一眼。
然後拉著我,就到了窗戶旁邊。
“你別管我是怎麼會爬這個窗戶的了,是你爸,你親爸,就是衛斯陳,那個原名叫陳讓的那個,他打電話給我,告訴我,你可能現在遇到麻煩了,讓我來幫你,我就半信半疑地來了,本來以為他是騙我的來著,可到了你這裏,果真是發現,整個霍家都門禁森嚴,我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出事情了。就爬窗子上來了。”
她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
然後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其他的就別說了,對了,瑤瑤,我問你哦,你們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我搖了搖頭,一句兩句實在是說不清楚,央求著她帶我一起爬下樓之後,我跟她道了聲謝謝,便飛快地跑走了。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
盡管我跟念一是很鐵的交情,關於霍家的一切爭鬥,我想,我是怎麼也不可能全部都對她說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