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他這句話,怔怔地站在了原地,離婚這個想法在孟凡出現之後曾經無數次的在我的腦子裏麵回想著,但那一隻都隻是一個想法。
可我從來都沒有想到,先說出這句話的,竟然是他。
“你是真的要跟我離婚?”我愣愣地開口。
“是。”他毫不留情的說,仿佛這麼多年的過往在他的眼睛裏麵不過煙雲過眼,有那麼一瞬間,我是特想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什麼做的的,但是我忍住了。
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我在心裏麵暗暗地告誡著自己,可是在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的時候,眼淚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我跟霍厲這麼多年,到今天,終於是走上了一條再也回不了頭的路。
……
霍厲背著孟凡走了之後,許村的深山裏麵就下了一場很大的雨。 我沒有跟上他們,也不想跟上他們,就像是一個迷了路的螞蟻一樣在這個山裏麵亂撞著。
傍晚的炊煙嫋嫋。
我雖然時常來許村,但對於這裏的路還沒有熟悉到那種程度,兜兜轉轉了幾圈之後,頭昏腦漲,竟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夕陽西下,大雨滂沱。
我無助地四處躲避著,從山坡往下看去,找了好久,總算是找到了一條很大的路。
下了山坡之後,前麵離唐奶奶的住處還很遠,我還是不清楚該怎麼回去,便往山腳處的一個小木屋那裏走去,深山也是有人家的,而那個小木屋裏麵就剛巧住著一個正在砍柴火的男人。
我的身上全濕了。
也不顧自己的狼狽,就去敲人家的門。
“你好,我問一下,這邊山腳到許村的集市那裏該怎麼走?”
那個男人抬起頭,木訥地看了我一眼,反應了一會兒之後,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後發出了幾聲奇怪的聲響,我這才知道,他不會說話。
“那能麻煩您給我寫一下路線圖麼?”
我繼續試探性地問。
那男人站起身來,點了點頭,不顧男女有別,直接上來就抓住了我的手,衝著我憨憨地一笑,然後走到了屋子裏麵僅有的一張書桌旁,拿起了上麵的筆。
在紙上麵寫。
“雨大,身上濕,你在這裏住一晚吧。”
他的這句話剛剛寫完,外麵滂沱的大雨的聲音就變得更加的劈裏啪啦了起來,同時,還伴隨著一陣陣的驚雷聲。
這樣的天氣,想要出去確實是不太好。
我點了點頭,說了聲麻煩了,便被他領著在這個屋子裏麵坐了下來。
這是個很熱情的男人,叫阿相。
他看起來五大三粗,就是一副憨憨厚厚的樣子。在我坐下來之後,不停地給我倒水,還拿出了一套嶄新的女人的衣服給我,指著裏麵的屋子讓我換上。
我見他這個屋子裏麵並沒有女主人的樣子,便忍不住問他,“這衣服是哪位姐姐的啊?”
他在紙上麵寫,“是我已經離世的老婆的。”
我點了點頭,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沒敢再說話,都是苦命的人,是我不小心就這樣戳了人家的傷疤,這是我的不對。
我進了裏屋將衣服都換上了。
也是湊巧,就看到了裏屋裏麵的那張照片,那是阿相的老婆,長得很端莊,眉眼彎彎,跟這個傻裏傻氣的男人看著倒是很不般配。
而且,似乎跟我的眉眼有幾分像。
怪不得阿相會對我這麼熱情,估計就是因為我的容貌像極了他去世的老婆吧。
我 穿上了幹淨的衣服,把自己弄得暖洋洋的之後,就又走出了房間。阿相又給我寫了一張紙條,告訴我,他明天早上的時候就帶我出去,拿了一塊紗布,把我滿是血痕的手包紮了起來之後,他直接指了指我對麵的那張床。
這是明顯地示意我上去躺一會兒。
我點了點頭,應了,然後就直接躺在了床上麵。
這一天也確實是過得筋疲力盡,好在是幸運,才遇到了阿相,現在的我也真的隻隻想要好好地睡一會兒。在床上麵躺著,過了許久,我就這樣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晚,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裏麵,我夢到了霍厲。
他為了孟凡的事情恨我惱我,他說孟凡被霍俊彥用強都是我的錯,他說紀瑤,我也一定要你嚐嚐孟凡受的苦,然後就把我給壓在了身下麵。
他撕裂我的衣服。
眼睛裏麵絲毫沒有憐惜之意,還用繩子將我的手腳給綁了起來。
在夢裏,他對我說。
“紀瑤,小凡受過的苦,我要你一遍一遍地也親自嚐試一遍!”他一字一句地在我的耳邊重複著這樣的話,讓我心驚,也讓我心痛。
我在夢裏麵哭喊著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