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挑夫姓楊,是個外鄉人。聽人說這邊的小鎮好找工作,就與那三人一起來到這裏,誰知來了幾個月非但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還花光了身上的錢,就在三人想著要不要去其他地方試試的時候,王家的人早上了他們,定金一萬,把貨送到目的地再給一萬。這筆數碼對他們四個人來說不小了,四人當場答應,要是知道扛死人說什麼都不接這麼晦氣的事。
沐河聽聞後心裏把王老頭罵的狗血淋頭,兩萬塊錢這不是坑人嗎?現在城裏背個死人下樓都不止兩萬,真他媽的越是有錢越是吝嗇。
聽著楊老哥的談吐不像是一個粗漢子,不過沐河也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這種人會落到外鄉尋工作,估計不是犯了什麼事,就是遇到了麻煩不得不離井背鄉,瞅著四個人都是義氣中人,想是得勢的時候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以銀針封閉傷口處的兩段血脈,沐河單手付上傷口,楊老哥頓時感到一股子熱氣從沐河的掌心中發出,癢痛之感頓時爬上他的心口,難忍的很。但是這個中年人倒也忍得住,在沐河為其治療的時候,一點都沒出聲,牙關緊緊咬著。
“哎喲,哎喲!沐醫生,快點幫我看看!”王福的慘叫聲從背後響起,伴隨著他的痛苦,一股子酸味撲鼻而來。
沐河看了楊老哥一眼,收回手。“喲,王管家,你這是掉進醋壇子裏了,怎麼那麼酸啊!”
王福連滾帶爬的跑到沐河的跟前,一手捂著半張臉,惱火的指著他身後的玲瓏告狀起來:“都是這個丫頭害得,你快點說說這個丫頭,怎麼那麼壞心眼啊!”
沐河衝著玲瓏招招手。“過來,你把王管家怎麼了?”
“我哪有怎麼他呀!是他自己自告奮勇的說要試藥的,我又沒有逼著他做。”玲瓏還委屈的反駁了起來,她氣不過的跑到王福的跟前,拽著他的手拖到沐河的跟前。“你說是不是你自己要試藥的,我有沒有攔過你?你這個人怎麼這個樣子,亂告狀呀!”
王福尷尬的哎喲哎喲叫著。“沐醫生啊,你快點幫我看看還有沒有救啊,我的臉快要痛死了!”
沐河狠狠的燈了玲瓏一眼,查看著王福那半張腫的跟饅頭似的臉,擠在腫包裏的眼睛都快要看不到了。
“胡鬧!”沐河沉聲喝道,王福的臉絕對不是什麼單單草藥導致的毒性,玲瓏一定加了其他東西進去。這臉上的神經何其多,其實可以拿來玩的。
玲瓏吐吐舌頭,像是知道自己錯了似得,乖乖的坐到一邊開始搗鼓藥草起來。
沐河施針先替王福放出毒血,膿血中不僅有酸味還帶著濃濃的屍臭味,心中頓時清楚了這是怎麼回事,這個丫頭膽子忒大了,比起千年前的玲瓏還要無法無天不知後果。真的得聽張吉誌的找個機會好好管管這個丫頭,要是會花都,她還真沒任性,豈不是天天要替她收拾殘局。
“沐醫生,我這臉還有救嗎?不用熬藥嗎?”王福見沐河隻是在他臉上紮了幾針,就把他一人晾在了邊上再也不搭理他,他不爽的擠到了沐河身邊,瞅著他把一團墨綠的糊糊弄到了挑夫的小腿上,頓時想著也給自己整點,就用手指刮下一小塊往臉上塗去。
啊啊啊!王福這手指還沒摸到臉就被沐河給掰彎了,他都能頂到自己骨節子啊哢哢的作響。
“不想要臉了?”沐河甩手把王福丟到了遠遠的地方,這個力道看在楊老哥的眼裏,頓時露出敬佩的神情。
王福憋屈的站起來,揉著屁股一個人靠在樹下,傻子也能看出自己不受待見了,再湊上去就是被欺負的命。
玲瓏踩了的點野果分給所有人,王福嘴賤的再次惹到了這個小魔頭。玲瓏一氣之下排掉他手裏的野果,踩成稀巴爛後,扭著小腰回到沐河的身邊,逃出醃肉和糯米飯給身邊的兩人,衝著想要過來分食的王福一瞪眼,立即就把人給嚇了回去。
山穀到了深夜,刮風的聲音就像是鬼打風似得嗚嗚吹著。沐河找了個山洞,背起楊老哥讓其他人跟著躲進山洞,點火取暖。
山風的濕度對腿傷十分有害,玲瓏用獨家秘方在楊老哥的腿傷上蓋了一層草,再用繩子給困緊,撒上點鹽巴後,果然這山風真的透不進骨頭裏。
“丫頭,你這法子跟你祖奶奶學的?”沐河瞅著玲瓏熟練的手法,好奇的問道。
“無師自通!”玲瓏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就縮到角落裏去睡覺了,找了一天的藥材,小丫頭早就累的眼皮都在打架了。
沐河心疼的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點了楊老哥的睡穴後,走出洞口。
不一會的功夫,王福就跟了出來。“沐醫生,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啟程啊!我看那個挑夫看起來好了許多,要不我們明天趕緊上路?”
“王管家性子好急啊,這才過去了半天,能不能走還得等24小時。”沐河遞了根煙過去,被王福給拒絕,沐河笑笑自顧自的抽了起來。“王管家生活習慣真好,抽煙對身體不好,不過看你這個氣色,肺裏是不是有囊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