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安眼角餘光掃他一眼,眉頭就幾不可查的微微一擰,看向張全子的眼神更是多了幾分考量。
顧簫倒是沒覺出什麼來,哼了幾聲之後尋了把凳子自己坐了下來。
張全子單刀直入,道:“寨主已經睡了,今晚正好可以動手。”
顧簫不解道:“睡了?直接進去偷不會被發現嗎?”
“不會,待會我會隨便找個理由把寨主叫出來。”
顧簫眼角一抽:“你有毛病嗎?既然要叫她出來為什麼非要等她睡著了?”
張全子被她好端端罵了一句,有些惱火,但又不想大半夜動手鬧出動靜,隻得憋著氣偏頭不理她。
顏子安輕笑一聲,耐心道:“夜裏的人入了眠再被叫起,警覺性會降低,方便我們行動。”
顧簫哦了一聲,戳了戳張全子的胳膊:“看不出來你心眼還挺多的。”
“你會不會誇人?”
有誇人誇心眼多的嗎?
顧簫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老懟他也不好,萬一給人家惹急了又一次把她扔湖裏怎麼辦,何況他們現在還是合作夥伴的關係:“不好意思啊,下次不會了!”
張全子從鼻腔裏哼出一聲,到底也沒再跟她計較。
三人在屋子裏簡單交流了一番,敲定主意後顧簫就率先站了起來。
“你去做什麼?回來呆著,我去就行。”
顏子安出聲阻止,仔細聽去就會發現他話裏透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張全子又用曖昧的眼神瞧了瞧兩人,覺得有幾分好笑,道:“你們倆趕緊商量好,天都快亮了,再不去可就來不及了。”
顧簫忙道:“你身體還未好全,虛弱的很,這件事又沒什麼難度,也沒什麼危險性,當然是我去,再說了,誰叫我是你的小廝呢!”
顏子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神色,半晌才道:“小心些。”
“好嘞!”
顧簫立刻拉著張全子往外走,又拉又扯的惹得張全子一聲聲驚呼。
“我自己會走!你別拽我!”
“走快點你,再不走天亮了!”
兩人說話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徹底聽不見了,顏子安這才收回視線。
忽然,他猛地咳了起來,劇烈的咳嗽讓他下意識拽住了桌上的桌布,一不留神,哐當的聲音響起,茶盞應聲落地碎成了好幾片。
看來上回的天災是真的傷到了他的身子。
顏子安眸色微沉,扶著桌沿坐了下來。
回想起當時的場景,縱然他曆經艱險也從未像那次那般如今近距離的接近死亡。
她前去剿匪的茂縣四周皆是山巒密林,獨獨那一處,山頂空空毫無植被,且山體也像是被切割過一般。
當時隻顧著逃離,卻未曾仔細想過,如今回想起來這天災來的實在奇怪。
“咳咳!”顏子安低低的嗽了兩聲,麵色有些發白。
可惜他如今內力被封,身上的病也未好全,實在騰不開精力去深究那場吞走他手下全部剿匪兵力的泥石流,究竟有何古怪之處。
且說顧簫拽著張全子在夜色裏穿梭,好不容易躲過了一處處的巡邏民兵,這才摸到紅寡婦房門前。
“記著,進去之後手腳要輕,我會引開寨主一盞茶的時候,你動作一定要快。”
顧簫正摩拳擦掌,聽到一盞茶的時候搓手的動作都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