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簫覺得新鮮,拽著順子就沿著河岸往農家裏走。
“順子!快看那有棵棗樹!”顧簫眼前一亮,從前隻吃棗子,哪見過掛在樹上的棗子?雖然零星隻有幾個幹癟的,但那也是棗子!
順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著往前走。
“爺,你聽到聲音了沒!”順子腳下一個急刹車,拉著顧簫一臉驚恐的不肯再動。
“什麼聲音啊!你大白天神叨叨的想幹什麼?找打嗎!”顧簫眼睛盯著前頭的樹,想走兩步卻被順子抱著胳膊動彈不得。
“爺,你聽啊!那巷子裏有哭聲!是女鬼啊!”順子顫抖著手指頭指著小巷子,顧簫不耐煩的偏過頭,正想再罵他兩句結果斷斷續續的還真聽見什麼動靜了。
“爺,我們快走吧!真有鬼啊!”
“哎,等等!”顧簫貼著耳朵湊過去,怎麼聽都覺得這是個女孩在哭啊!
“爺,這......”
“這什麼這,青天白日哪來什麼鬼!就算有不也得灰飛煙滅啊!”
“好像有道理啊!”順子臉色好看了一點,想了想覺得說的有道理。
“走,過去瞧瞧!”
主仆二人躡手躡腳的走近巷子裏,泥巴蓋的農舍隔音效果不好,兩人聽著聲兒也就摸過去了。
“爺,就在那!”順子眼尖的看見右邊一處院落大門口站著兩個女娃,忙伸手指給顧簫看。
農舍大多院子大屋舍多,眼前這個農家一看就家境不好,破敗的房屋看起來勉強能遮風避雨,院子裏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就連院門口的那雙開小門也是藤條編織的,顫巍巍的看起來別提多簡陋了。
此時門口站著兩個女娃,一個略高些,麵色較白,穿著一身粉嫩的衣裙,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她麵前還有一個略矮的女孩,粗布麻衣,麵黃肌瘦,頭上兩個小辮子還亂糟糟的插著些樹葉,此刻更是身子一抽一抽的在哭。
高個女孩一臉的高傲,還時不時嫌棄的伸手戳人腦袋,她一戳,另一個就哭的更凶了。
這明擺著是在欺負人呢!
“爺,倆農村小姑娘在鬧別扭而已,咱們走吧!”一沒了女鬼的恐嚇,順子就正常多了,站起身想叫上顧簫,才剛走兩步卻見自家爺正眉頭緊皺的瞧著兩個小姑娘出神,壓根沒注意到他。
“爺,噯,爺您去哪!”
顧簫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出去,後頭順子的呼喊全然當做沒聽見。
幾個呼吸的功夫,顧簫就走到了兩個女孩的麵前,好巧不巧,正好高個女孩一臉猙獰的揚起高高的手掌想打人巴掌。
顧簫想也沒想一把抓住,又用力甩開。
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哪站得穩,一個趔趄便跌倒在地上。
“你是誰!”猝不及防倒在地上秋月惱羞成怒,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想罵人,結果對上顧簫那張俊逸非凡的臉。
小姑娘家又沒見過什麼世麵,乍一見到驚為天人的男子,眼睛都看直了,連剛剛要罵人的事都給忘了。
顧簫沒心思理會刁蠻的秋月,轉身看向另一個也嚇呆的小姑娘。
“小姑娘,你沒事吧?你叫什麼名字?她為什麼要欺負你?”
“我、我叫紅豆。”
紅豆眨巴著眼睛看著顧簫,她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紅豆?”顧簫嘴角微微一抽,這都什麼名字啊。
“爺,農家孩子都這麼起名,紅豆已經算好聽了的!”順子嘿嘿一笑,想起自己也是出生貧寒,要不是運氣好進了王府成了王爺的貼身小廝,指不定還要熬多久才能不受人氣。
雖然吧,他現在也偶爾受王爺氣——
顧簫無語的看了一眼難得有機會賣弄的順子,隨後又將注意力放在紅豆身上,輕聲問道:“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我叫秋月!看公子不像本地人......來我們梅莊可是有事?”剛緩過神的秋月一見顧簫說話,忙不迭的搶白。
“秋月?”顧簫重複了一遍。
秋月眼睛一亮,忙歡喜的點頭。
貴人記住她名字了呢!
秋月一邊笑著,一邊眼睛黏在顧簫身上,怎麼也挪不開眼。
看眼前兩人的打扮,一個是主一個是仆,不過光是那仆人的穿著就比她這個莊主的女兒好得多了!那主子就更別提了!
這公子顯然是個富貴人家的少爺啊!
她爹是莊主,家裏也不過就十畝良田,瞧眼前這人,家裏怕是有二十畝田吧!每個月的收入怎麼也有三兩銀子!
更何況,竟然還用的起仆人!
秋月越想越覺得自己要撞大運了,要是跟了他,那以後豈不是成了少奶奶,不僅有人伺候還每天吃山珍海味大魚大肉——
“你剛剛為什麼要欺負紅豆?”
秋月還沉浸在自己的幻象中,聽到顧簫的話不由愣了一下,回過神後便看向紅豆,眼裏明顯厭惡卻讓紅豆忍不住身子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