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靈卉回到鹹靈殿後遣退宮人,一個人進了寢宮,門剛關上,內裏便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
“二公主,卑職等你許久了。”
聽到這個聲音,納蘭靈卉身子一僵,從骨子裏生出一股懼意。
小心翼翼上前道:“這次是什麼事情?”
那人身著一身便衣,轉過身時麵上蒙著一塊巾布,讓人看不清全貌,但僅是露出的那雙眼睛裏的殺伐之氣,便足以讓人心驚膽戰。
納蘭靈卉平日裏囂張跋扈,但此刻卻是謹小慎微,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說錯什麼或是做錯什麼,被他抓住錯漏,其後果她根本不敢想象。
“看完就燒了。”
那人遞給她一封上了火漆的信件,接著便消失在房間裏。
竟然就這麼走了?
空氣裏壓抑的氣氛瞬間消失,納蘭靈卉坐在床沿上緩了一會,待精神足了,才動手拆了信件。
信件上隻有幾個字,可這幾個字卻讓她心頭一緊。
“公主,太醫到了。”門外傳來宮女的聲音,納蘭靈卉匆忙走到蠟燭旁,一簇火苗便將信紙燒成了灰燼。
“進來吧。”
這廂顧簫回了飛月閣,王太醫已經在裏頭了,見狀,她連連上前讓小老頭給她把把脈。
“脈象淩亂,但是沒什麼大礙,你幹什麼去了?”
顧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將方才的事情說給他聽。
“你是說二公主幫你綁架了?還想毀你容?”
“不不不,我懷疑她想割我喉啊!”
“......”
“這事你跟皇上說了嗎?”
顧簫擺擺手否認。
畢竟人家也沒對她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就算有,那她跟納蘭縉講了,也隻會讓他夾在中間為難而已。
與其如此不如當做沒有發生過。
不過——
“老頭,我看你在宮裏也混了挺久的,要不你去幫我打聽一下納蘭靈卉?”
“打聽她做什麼?”
“這不是你說的嗎?在皇宮裏多知道消息,否則容易被人算計,更何況現在她已經盯上我了,我要是再不準備一下,這怎麼行。”
“喲,開竅了?”王太醫一副老懷欣慰的表情。
顧簫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要是沒開竅,她能讓他準備那麼多藥丸嗎?
“想知道二姐的事情,問朕不是最清楚嗎?”
納蘭縉從門口進來,走動間時不時麵皮一抽,顯然還痛著。
“你怎麼過來了?”顧簫從位置上站起來,待納蘭縉在主位坐下,這才在下首處坐了。
“看了太醫,說沒什麼事情,朕是好奇過來問問你,剛才你們鬧的是哪出啊?”
顧簫和王太醫對視一眼,又瞬間收回視線,麵無異色的道:“沒什麼,鬧著玩而已。”
納蘭縉眉毛一挑,哦了一聲,見他神色明擺著不相信,但也沒再追問下去,反而開始說起納蘭靈卉來。
“其實她並非朕的袍澤姐姐,而是朕姑姑的女兒,她自幼喪命,加上膽子又小......”
“打住!”顧簫瞪大雙眼道,“您老確定您二姐膽子小?”
現在她都還記得納蘭靈卉口口聲聲要給她一個教訓的模樣,且不說這回,上回在鳳尾樓宴會的那股狠勁,原諒她想象力不夠,實在沒辦法把納蘭靈卉跟膽子小這個標簽掛在一起。
她現在膽子小,那要是大起來,豈不是要上天不成!
納蘭縉擺擺手,道:“非也,小時候二姐膽子很小的,她雖然身為公主,但卻無父無母,宮裏明裏暗裏欺負她的人也不少,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性子就變了,囂張跋扈不說還時不時把皇宮攪得天翻地覆,朕也是那時候開始才跟她少了接觸,這麼多年了,朕有時候也治不住她,隻有大姐,哦,也就是大長公主,她隻聽大姐的話。”
顧簫點點頭,深以為然。
納蘭靈卉那副刁蠻公主的樣子,還真不是納蘭縉能治住的。
但是納蘭靈卉的母親明明是個公主,那便是外嫁女,緣何自己的女兒卻回到皇室還成了公主?
顧簫問納蘭縉,納蘭縉卻故意扯開話題,打著哈哈不說還時不時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見他沒準備告訴她,顧簫也不強求,這事便這麼過去了。
三人圍坐在圓桌旁閑聊,直到納蘭縉一拍桌子道:“好了,朕該回去了,十三塢的人還在等著呢。”
納蘭縉起身要走,卻被顧簫一把拉住。
顧簫大大的眼睛撲閃著亮光,充滿希冀的問道:“你剛才說誰?十三塢?”
納蘭縉被她這種眼神看的心裏直發毛,嘴角一抽,道:“是啊。”
“可是上回那位十三塢穀令主?”
納蘭縉繼續道:“沒錯。”
顧簫雙眼逐漸放大,接著蹭的一下起身,道:“我可以跟你一起過去嗎?我保證不說話不添亂。”
“帶你過去做什麼?”
“我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影響你答應我帶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