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焚 老 母(2 / 2)

劉全趕著馬爬犁到了縣郊區火葬場,一看,好家夥,今天火化的人真多,大都是汽車送殯。得排號哇。掀開被子,見老太太還睡著呢,這時,劉全有些害怕,心裏突突地跳,畢竟沒經曆過,萬一露了餡可怎麼辦?逃。衝出大門,攔住汽車,跑得遠遠的……這一緊張,他肚子有些疼,想去廁所。他把馬拴到一棵楊樹上,就急火火地方便去了。

劉全一蹲就是20分鍾,待他出來,爬犁上的人不見啦,隻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漢站在那兒,對劉全說:“你小子火化,怎麼不親自守著,讓我給費了事?骨灰怎麼辦?你若要,得花錢買個骨灰盒裝起來,你若不要,我可是就地埋了?”劉全一聽,這麼容易就完事了,高興處差點蹦起來:“謝謝大爺,骨灰不要啦。”“那好,小夥子,你走吧。”交了火化費,劉全趕著爬犁返回了黃木屯。

拔去眼中釘,劉全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他趕緊去城裏找小於姑娘,準備再發展一下關係,然後商量結婚的事兒,他實在等不及啦。

出乎他的意料,小於姑娘這次對的態度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主動跟他約定,某天讓劉全去她家裏讓爹媽瞧上一眼,雖然婚姻自主吧,但征求一下意見還有必要,這不是成功了嗎!劉全高興壞啦,趕緊問明詳細地址,與小於一再定妥當,這一天,他買了豐厚的禮物,敲響了小於姑娘的家門。

小於姑娘高聲向屋裏說:“爸爸,媽媽,客人來啦。”隨著一聲:“好咧”,掀開門簾,走出來一位老人,笑眯眯地望著他。劉全見老頭子眼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反正是未來的老丈人,他很禮貌地鞠了個躬:“伯父好。”又見後麵出來一位老太太,他趕緊又是一個鞠躬:“伯母好……”

咦?劉全剛剛叫出一聲:“伯母”,他噎住了。這不是在惡夢裏吧,怎麼站在眼前的老太太如此像前些日子被火化了的老媽?隻不過老太太穿著打扮已煥然一新,臉上也有了紅潤的顏色。

“你愣什麼,連自己的親媽也不認識啦?”小於姑娘冷冷地說。

真是自己的媽?那老東西沒燒死?再回憶,噢,眼前這老頭子不就是那天火葬場問他要不要骨灰的老漢嘛。

老漢慢吞吞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那天,他值白班。在停車場外發現誰把馬拴在樹上,這還了得?老頭子立即跑過去,把馬解開,周圍沒人,便掀開被子見一個老婦人剛剛睜開眼,就大聲問道:“你這麼大歲數,怎不知道事理,馬拴在樹上把樹啃、拉壞了,哪個負責?”老太太說:“你是大夫?”什麼大夫?火葬場有大夫?老頭子感到事情不對頭,立刻把老太太弄到屋子裏,略問了一下情況,馬上推斷出那個逆子要借火化殺害自己的媽!老漢出去,正好劉全從廁所裏出來,他一核對,果然如此!為了穩住那個智商並不高的殺人犯,老頭子將錯就錯,三言兩語便把對方打發走了。

老漢也姓劉,本來是退休老工人,無依無靠。後來遇上了小於姑娘。姑娘心地善良,願意跟老劉頭組成家庭,父女相稱,老人家晚年過得很幸福。老頭子發揮餘熱,在街道幹點義務公益事業,最近,發現殯儀館不正之風刮得很凶:那地方被一個會鑽營的家夥承包了去,結果,火葬場成了他們家私開的:妹妹、妹夫,老婆、孩子都成了管理人員,他們借死人火化的機會,狠宰喪主:光是名目繁多的各種費用和火化紅包,就讓人喘不過氣來,結果,社會上流傳活得起,死不起的說法。老劉頭得知真情後十分生氣,便聯合一些老同誌上告,到底逼民政局收回了承包權,讓老頭子做監督員。那天,也是趕巧,劉大爺當值,遇上劉全害母的事,這才救了老太太。沒想到,回家後細問,怎麼那麼巧,老太太竟然是小於姑娘男友的母親!父女倆氣憤得要命,一定要狠狠地懲罰這不孝的畜生,於是,才將計就計,演了上門認親這出戲……

“就憑你這德性,還想跟我女兒談朋友?人家路上撿個老爹;而你,寵你慣你的親生母親竟然要活活燒死她!通知你一聲,小於姑娘見你媽晚年寂寞,已經給我倆撮合,最近要登記結婚。好啦,你的路走得差不多啦,該哪裏去,哪裏去吧。”

劉全突然感到事情似乎不妙,他轉身要拔腿逃掉,可是遲了,不知什麼時候,門口已進來兩個民警,正虎視眈眈地瞪著他!

“媽呀!”這個狼崽子撲通一聲,跪在他媽的麵前,這一回恐怕是真心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