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鬼戒賭
自從下崗以後,趙洪祥整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社會閑散人員混在一起,染上了賭博的惡習,經常幾夜不回家。這一次他熬過三個晝夜,直到輸得黃皮子烤火——幹爪啦,他打著哈欠回家想睡一覺,卻見妻子何小晴怒氣衝衝地等著他,劈頭一句:“你個殺千刀的,咱那張存折怎麼回事?說!”趙洪祥聽了這話,嚇得一哆嗦,他早把那錢偷偷取出來,輸掉了。沒想到日期已到,何小晴去銀行支取,碰了釘子,這讓她如何肯罷休!眼見紙包不住火,趙洪祥隻好如實交待:他輸急了眼打算翻本兒,沒賭資不成啊,便偷了老婆的身份證到儲蓄所掛失,七天後,重建帳號、存折,當然也就由他順利取了出來,可憐何小晴隻覺得自己把存折藏好就萬無一失,哪知道還有這層機關!趙洪祥輸光了錢,仍不忘狡辯:“小晴啊,我怎麼能不心疼錢財白白讓人家撿了去,我想撈回來。幹什麼都有個初級階段嘛。”何小晴放聲大哭:“嫁你時原來是個老實本分的人,誰知你跟一幫壞東西染上了賭癮,我幾次勸你,賭徒哪有幾個得好下場的,你隻當耳旁風,如今咱女兒上學指望這點錢,你狠心給輸得精光,你還配當父親?這日子過不下去了,咱們離婚!”美麗、賢惠的妻子領著女兒走了,趙洪祥家破人散,成了光棍兼窮光蛋。
哪裏跌倒,哪裏爬起來。趙洪祥不思悔過,他想,何小晴不願意跟他過,其實就是心疼他輸了錢,假如自己時來運轉,一家夥贏個百萬富翁,她還跟你離,手榴彈都炸不走的!怨隻怨自己手氣不好,再加上交的學費也實在還太少,倘若多給他點兒機會,熟能生巧,玩常了哪會不翻本的,一旦改變命運,什麼都來了!想到這兒,他撒謊說自己要做什麼什麼買賣,一定能盈利的,花言巧語從舅舅那裏騙借到幾千元錢,又進了賭場。想得倒是美滿,誰知道命運偏偏跟他過不去,不出一個晝夜,騙來的幾千元錢又讓他全輸了進去。
這回,趙洪祥真輸紅了眼,他迷迷登登走出賭場,回憶方才的惡戰,越回憶越覺得似乎悟出了一點經驗來,便直奔家中而去,要把房子賣了扳本。此刻他肚子空空的呀,想吃點兒東西,可憐口袋裏一個硬幣都沒有,這卻如何是好?
恰在這時,他看見路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伸出手來向他要錢買吃的。
趙洪祥一時動了憐憫之心:“老人家,您跟我到家,我煮掛麵給您吃吧。”
領著老人家回到他家,廚房裏隻剩下了一個雞蛋,老趙打在掛麵裏,煮給老太太吃。老人家很受感動:“小夥子呀,你這麼好心眼,為什麼日子也過得如此艱難,不應該呀。”趙洪祥便把輸了錢的事兒如實向老太太講了:“咱娘倆吃完這頓飯,我決意把房子賣掉。我不信,輸錢這角色難道是我承包下的,打麻將還得調調風頭不是?”
老太太聽了他這話,嚇了一跳:“小夥子,使不得呀,有多少錢你也填不滿那無底的陷阱呀。實話告訴你吧,耍錢鬼兒哪有一個長好良心的?你玩的不是不精,你是不會耍奸使壞,那能贏嗎?我看你就隻當從前那是生過一場大病,或者是讓賊把錢偷了去。洗手吧孩子,真的,凡賭錢的沒好東西!”
老太太長歎口氣,老淚縱橫!
原來,老人家住農村,也曾經有過一個幸福和美的家來著,可是,他的老頭子惹上了賭癮。她百般苦勸,對方就是不聽。一氣之下,老太太發了狠,你賭我也賭。結果,兩口子誰都不顧家,整天泡在賭桌上……他們的獨生兒子見父母這個樣子,索性離家出走,後來,在南方加入一個販毒團夥,在一次與警察遭遇的槍戰中喪了命……他夫婦倆呢,輸得上無片瓦,下無錐地。後來,他們倆認真總結經驗,感覺想贏錢,不玩技巧是妄想,於是夫妻聯手,也趕上運氣好些,終於撈回一大筆錢。然而,賭博的背後還有黑社會做背景,他們的錢是輕易給你的嘛,老頭子付出生命的代價,她也落得流浪街頭的可悲下場……
老太太說完,見趙洪祥仍然不信,便讓他找來一副麻將和撲克,當場表演給他看。怪哉,老太太碼完麻將牌,牌裏早已有了四個“會”,玩撲克,牌洗完了,大小王早已在手。而且摸牌時,要啥有啥,把個趙洪祥都看直眼了。他“撲通”給老太太跪下,說:“大娘,我自小沒娘,您就當我的娘吧。這絕活兒一定要教給兒子,兒子撈回本,就跟娘好好過日子,絕不再賭!如果您狠心不教我也罷,您趕緊走開,別沾了包,兒子要自殺,絕對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