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聖女、淫賊(1 / 3)

b/b“無恥啊,咋能這樣呢?我是個和尚啊,怎麼會……”洛陽街頭,一位昂藏大漢弓著身子一邊走著一邊低著頭自言自語,砰的一聲,一位路人被大漢撞到在地,頓時怒道“誒呦,喂,你這人走路怎麼不看這點?nbp;”

“對不起、對不起nbp;”大漢急忙道歉,好在被撞的那位人品很好,倒也沒有責怪,說了他一句便離開了。幸好這是在這個年代,若是在一千五百年後nbp;……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念金剛經也不起作用了呢……”撞人的大漢當然就是倉皇逃出客棧的智障,剛才被憤怒衝昏頭不小心看了沈落雁一眼,被人打了一巴掌,隋唐時風氣開放堪比後世,其實倒也沒什麼,想來沈落雁應該能夠理解,智障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可恥的站了起來……nbp;而且跑出來這麼半天,依然沒有疲軟的跡象,這也是他之所以弓著身子的原因。就算智障做了許久的和尚,但也不應該強硬至此啊,難道自己是病了?雖然智障這輩子許身佛門,不太可能用得上這個兄弟了,但這個位置可是傷不得的,智障憂心忡忡,他可沒有做東方不敗的打算。剛才羞愧之下智障老臉通紅,而現在,則是被嚇的有點發黃了。

九陽真氣包治百病,但對智障的症狀表示無能為力。弓著腰的智障走進了一家酒館,所謂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當然最主要的是坐著能隱藏一些尷尬,而且還有桌子擋著,不容易被人發現,希望喝完了酒,下麵能恢複原樣吧。哎……nbp;雖然每個男人都希望自己堅硬如鐵,但智障作為一個和尚,還是不要那麼招搖的好。

辰時中,酒館剛剛開門,剛剛吃完早飯的時候,也沒什麼酒客,除了智障這個特殊情況,屋中間還有一個看上去像是宿醉的人,趴在桌子上。智障找了個偏僻靠裏的桌子坐下,此時一位頭戴鬥笠的灰衣人走了進來,看樣子是個跑江湖的。智障隻隨意瞟了一眼,卻是一愣雖然衣著樸素,卻有種龍行虎步之資,給人一種奇怪的壓迫感。那人在靠窗的一張桌前落座,放下鬥笠,露出英偉的麵容,隻是眉宇間有種淡淡的不甘與無奈。夥計上了一壺酒,那人邊便在桌邊自斟自飲。

“哎……”灰衣人喝了一會兒,輕歎一聲放下酒杯。“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凶,初期會孟津,其心在鹹陽,軍合力不齊,躊躇而雁行,勢力使人爭,嗣還自相斨,淮南弟稱號,刻璽於北方,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nbp;哎!”

灰衣人的聲音不大,才嘈雜的酒肆中,基本無人能聽到,不過智障注意著此人,自然聽得清楚。這是一首詩,曹操的蒿裏行,抒發老曹年輕時憂國憂民之心,道出了漢末軍閥混戰給百姓帶來的災難。能在這個時候讀出這首詩的,必定不是凡人,智障對此人的興趣更大了。

“好詩,曹孟德感民之疾苦,起兵征討四方,剿滅二袁,平定烏桓,安撫遼東,使中原百姓免去戰亂之苦,李兄能頌魏武之詩,不知可敢繼魏武之誌?”酒館的夥計自然不會亂說話,開口的不是智障,定然就是那個宿醉之人了。

“李兄?”智障一皺眉“莫非……”智障心有所感,此時一道勁風襲向後頸,卻是從那個宿醉之人的方向發出來的,力道不大,估計是以為智障隻是個尋常酒客。智障心中冷笑,也不反抗,勁風至,便一頭趴在桌上。

“嗬嗬……nbp;在下縱有解民於倒懸之心,卻抵不過立嫡以長的宗法,如之奈何?”灰衣人苦笑回道。

“哦?莫非李兄也對那個位置有心思嗎?”

“若說無心,那是假話,但最重要的,我是怕我那位兄長是下一個楊廣!”灰衣人頹然道。

“哦?難道令兄也是楊廣那般昏庸殘暴之人?”

“當然不是。”灰衣人反駁道“大哥智勇兼備,誌向遠大,才能一向在我之上,隻是……nbp;”

“隻是什麼?”

“隻是大哥他太過急於求成了,而且一向仇視關隴門閥,我怕他會重蹈楊廣的覆轍。”灰衣人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楊廣並非昏庸之輩,而是雄才大略之人,文治武功足可以名流史冊,然而急功近利,使天下死於役者,再加上……nbp;nbp;你是何人,竟敢以妖法害我!”灰衣人猛地站起來,指著剛剛趴在桌上的人厲聲喝道。

“在下秦川,久聞李兄高風亮節、英武偉烈,在下仰慕已久,今日相見想問李兄幾個問題,不過在下並無絲毫歹意,有魯莽冒犯之處,希望李兄不要見怪。”那人朝灰衣人躬身行禮,語帶歉意的說道。

“你……nbp;到底想要幹什麼?”伸手難打笑臉人,而且對方連帶了幾個高帽給他,灰衣人不好發作,隻皺眉問道。

“在下想向李兄請教為君之道。”那人直起身,緩緩說道。

智障趴在桌上,心中暗笑秦川,傳說中的仙子終於出場了,看來這是在找她們心目中的明主呢,嗬嗬,一群高高再上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不管柴米油鹽,卻要為凡間的百姓尋找她們所認定的明君,這真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

“秦兄是不是糊塗了,為君之道,秦兄可以請教家嚴,請教竇建德、王世充、李密,請教蕭銑、杜伏威,甚至請教我大哥,我李世民隻是家父帳下馬前卒,秦兄來向我詢問,是不是找錯了對象?”灰衣人,當然也就是李世民一頭霧水的問道。

“嗬嗬,馬前卒……nbp;馬前卒會有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這樣的能臣輔佐?會有段誌炫、張公瑾、劉弘基、侯君集這樣的猛將跟隨?會得到朝中重臣的暗中支持?會讓天下豪傑名士競相投靠?”秦川如數家珍,李世民麵色蒼白,仿佛被人剝去了外衣。

“秦兄莫要說了,想要知道什麼,盡管問來,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是了。”李世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苦笑說。

“請問李兄天下大亂之後,要如何才能大治?”秦川沉聲問道。

李世民聞言略作思索道“秦兄此問,前人早有先例,漢初有文景之治,崇黃老,行輕徭薄賦、與民休息之策,為君者以身作則,偃革興文,布德施惠,選賢任能,虛心納諫;為政則以農為本,厲行節約,休養生息,複興文教,方能使百姓安居,國富民豐。不知秦兄以為如何?”

秦川對李世民的話不置可否,再次開口問道“如李兄所言,文帝楊堅也是厲行德政,選賢任能,以農為本,可為何二世而亡?”

“哈哈哈,秦兄這句話問得好!文帝雖賢卻有三大缺憾!”李世民目光一亮,聲音低沉而有力的說道。

“哦?李兄所言是哪三大不足?”秦川饒有興趣的問道,不隻是她,智障也很想聽聽李世民接下來的話。

“其一識人不明!楊廣雖有才能,但卻好大喜功、心胸狹窄性情暴虐;楊素、宇文述雖然戰功赫赫,但皆非良善之人,楊堅予以重用,可謂養狼為患。”

“其二膽略不足!關隴門閥為代表的世家大族,權勢熏天,且野心勃勃,滅陳之後楊堅威望之盛以讓天下臣服,但他卻沒有膽量大肆削弱門閥士族,使其掣肘皇權,實力漸增,以致最後形成四方割據之勢。”

“其三見識不廣!隻知國富,而不知民豐。文帝廣建糧倉以備國用,隻洛口倉便有三百窖糧秣,其餘各倉存量不計其數,然民不足,國何以安?所謂富在編戶不在庫府,若編戶空,雖庫府之財堆積如山亦為貧國,不可為國矣,民無以生存,必鋌而走險。開皇雖稱治世,然響馬、盜賊多不勝數,其中雖有凶惡之徒,但大都是衣食無著的百姓,便有一口吃食,誰願鋌而走險?須知民為貴、社稷次之。”

“好!好個李世民,果然天縱奇才,今日在下多有冒犯,他日相逢,秦川必當奉上厚禮以表歉意。”秦川,或者說是師妃暄,不知何時到了門口,朝李世民點點頭,身形一閃便消失了蹤跡,李世民一楞,急忙追出門外,街上人來人往,卻哪裏還有這個秦川的影子。

師妃暄臨走時揮手解了酒館掌櫃、夥計的穴道,一老一小呲牙咧嘴的站起身來,隻覺得腰酸背痛,一睜眼,卻發現酒館中除了智障還在裏麵自斟自飲,已然是空無一人。

“媽呀,錢,還沒給錢就走了,嗚嗚……nbp;這個殺千刀的,無緣無故的點我穴道,會武功就了不起啊,嗚嗚……nbp;這個月又白幹了,回家可怎麼跟我那婆娘交代啊,嗚嗚……”掌櫃頓足捶胸,哭天抹淚的又罵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