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突 厥(1 / 3)

b/b骨咄祿並沒有趁夜渡河,他在等劉武周。突厥人不習水性,若要過河勢必要搭橋乘船,桑水附近的船隻都已經被雁門軍征用,搭橋進軍是劉武周和骨咄祿唯一的選擇。桑水並不寬闊,一箭之地,卻是一處天然屏障,雁門軍明顯是等自己的軍隊渡河,想要玩半渡而擊的把戲,骨咄祿生性暴躁,但他不是傻子,頂著敵人箭雨搭浮橋的工作,他可舍不得交給自己的突厥精騎去做。

劉武周也不願意讓自己的軍隊搭橋,但骨咄祿態度強硬,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撤軍的意思。劉武周明知道這是一個大坑,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往裏跳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回到大帳的劉武周環顧左右,身邊就隻有苑君璋和楊伏念兩人,此二人一個是自己的妹夫,一個是自己的丞相,況且兩人都不是衝鋒陷陣的材料,說道打仗,劉武周除了自己隻能依靠前軍尉遲恭那個愣頭青。

身為先鋒,做的就是逢山開道遇水搭橋的工作,尉遲恭接到領命便帶著自己的前軍出了大營,他有種莫名的緊迫感。附近有許多荒山野林,歪脖子樹不成才,好在浮橋不需要多整齊的木板,把樹幹斷為丈許,再用麻繩捆好做成梯子狀,上麵鋪上樹枝,便是一小段浮橋,把所有小段的浮橋用鐵索連載一起便足以供大軍過河了。浮橋不是問題,問題是怎麼把橋鋪到對岸去。

秋風刺骨,河水雖然不至於結冰,但那股冰冷,卻能一直刺入人的骨頭。尉遲恭從來都是身先士卒的那種人,不論衝鋒還是過河。河水刺骨,但尉遲恭還是光著膀子,頂著木排衝進了桑水中。身後是兩千前軍,也都頂著浮橋下餃子似的衝進水裏。對麵的箭矢不期而至,或是釘在木排上,或是射入水中,這些木排充當了盾牌,很好的阻隔了南軍的利箭。

用木排作掩護,很快尉遲恭帶領前軍便衝到了桑水中間。“繼續衝!”尉遲恭舉起木排喘了口氣,向後招呼了一聲,再次鑽進水中。此時他們行程過半,箭雨無功,對麵也停止放箭,桑水上忽然安靜下來,隻剩尉遲恭等前軍過河的劃水聲。

“咚……”一塊大石從天而降,重重的砸在水麵上,掀起一陣浪花,尉遲恭被浪花推了一個趔趄,從木排邊上露出頭來一看,天上一塊石頭朝自己砸了下來。“謔!”尉遲恭猛的一竄將將躲開石頭,而他頭頂那張木排卻被落石砸成了兩截,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石頭從天上落下,隨之而來的,還有南軍的箭矢。

雁門軍拋出的石頭並不太多,也沒有多大準頭,但落石配合弓箭形成的效果卻十分明顯為了看清落石的方向,尉遲恭的軍卒不得不從木排底下鑽出來,誰也不想稀裏糊塗的被砸死。即便是中箭,也比被石頭砸強得多。

很快鮮血在桑水中蔓延開來,慘叫聲、水浪聲混雜在一起,殺戮以及開始。

尉遲恭等是第一批入水的前軍,在他們後麵越來越多的軍士拉著木排衝進水裏,他們講木排做船,兵器為槳,或劃或撐,頂著落石與利箭,開始向南岸進發。如此多的前軍,再加上劉武周中軍弓箭手的壓製,本就並不寬闊的桑水水麵上,很快便布滿了木排,很有一種百舸爭流千帆進的壯觀場麵。

桑水南岸,老程正在河畔督戰,此時的他沒有了往日那種嬉皮笑臉的模樣,而是滿臉嚴肅的站在岸邊。此時北岸敵軍的大部分木排都已下水,劉武周已經抽出了戰刀,中軍嚴陣以待,隻等前軍講木排連成一片,便要渡河。劉老實滿頭大汗的跑到程咬金身後,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道“將軍,可以開始了吧?”

程咬金回頭看了看劉老實說道“緊張什麼,讓他們再靠近一點,你的戰車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隻等將軍下令。”劉老實回到。

“好,你回去吧,看我令旗一舉,就讓你的戰車衝出來。”老程吩咐完劉老實,又到河灘前,用腳踩了踩滑坡,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真能讓戰車飛起來。

劉老實一路小跑,穿過弓箭手和拋石機,來到陣中,兩排共五十輛大車已經準備好,上麵裝滿了浸透火油的柴草,柴草上是一個個陶罐,軍士們已經將火把拿在手裏。劉老實將戰車一一檢查了一遍,而後站在一輛大車後麵,從身邊的軍士手中接過火把。

“咚咚咚!”戰鼓聲忽然從營中響起,劉老實抬起頭望向河岸,一杆紅旗連續揮舞了三下,前麵的弓手已經將拋石機推到兩邊,讓出道路來。劉老實大喊道“衝!”話音一落,軍士們五人一組推著戰車奔跑起來。五百步的距離轉眼即到,眼前便是河灘,“點火!”劉老實將手中的火把扔進車中,二十五輛戰車霎時燃氣熊熊的火焰,在慣性的作用下,順著滑坡飛起來,呼嘯著衝進桑水。

柴草被從戰車上抖出來,落入水麵,熊熊燃燒。陶罐中也都是火油,入水不沉,便在水麵上蔓延著、燃燒著,桑水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秋風凜凜,烈焰熊熊,浸水的草木冒著滾滾的濃煙,混合著一股焦臭的味道飄散在桑水之上,哭嚎和慘叫早已響徹這篇天空,尉遲恭的前軍將士在大火與濃煙中掙紮,他們渴望著天空中落下來的石頭和箭矢,來結束他們殘破的生命和無盡的苦痛。

大火終究有燃盡的時候,桑水水流並不十分湍急,劉武周也不會就在一顆歪脖樹上吊死,第一天渡河失敗之後,劉武周將軍隊沿著桑水北岸鋪開,部下四萬多軍士每人都背著木排涉入桑水。雖然雁門軍的火油厲害,但雙方畢竟兵力懸殊,劉武周不計損失,勢必要搭起浮橋,供突厥人和自己的騎兵過河。雙方便在桑水兩岸展開了激烈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