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進來了。”蘇杳杳的聲音自書房外響起。
“進來吧。”蘇將軍棱角分明的臉瞬間柔和下來,見她推門而入,拖了張椅子放到座位旁,“快過來坐,累了吧,瞧你這滿頭大汗的。”
蘇杳杳警惕地看了眼身後,反手關上房門,在蘇承業旁邊坐下,“不是累的,是嚇的。爹,我有事同你說。”
蘇將軍隱約有不好的預感襲來,昨夜女兒這麼說的時候,就出現了官銀。
“你說。”
蘇杳杳將聲音壓得很低,“今早六六在凝霜院刨出一個箱子,女兒打開看了看,裏頭裝的全是銀子。”她指了指蘇承業的手,“和這個一樣。”
蘇將軍的動作僵了一下,淩厲的眉眼皺成了一團,“東西現在何處?”
“未免打草驚蛇,我讓婉瑩藏了起來,晚些您派人去取便是。”蘇杳杳往蘇將軍旁邊湊近,將早上發生的一切詳述了一遍,至於寧雙的出現,則暫且被她略過了。
蘇承業聽後久不言語,粗糲的指尖反複摩挲著那枚銀子,半晌後終是開口:“這件事你別管了,爹會處理。”
為官多年,蘇承業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在戰場上度過,明槍暗箭受過不少,朝堂上的暗潮洶湧他也不是不知道,稍有不慎便會引來殺機,蘇承業並不希望女兒過多地摻和進來。
“我不能不管。”蘇杳杳摸了摸掌心的那條傷口:“爹,你聽過一句話沒有?身懷異寶,必遭人覬覦。您覺得,蘇家最大的寶貝是什麼?”
蘇將軍扯了扯嘴角,“不是你娘和你們兄妹三人嗎?”
“我說正經的!”蘇杳杳一把攥緊椅子扶手。
“是蘇家軍。”
“……”蘇承業沒再言語。
蘇杳杳繼續道:“這些銀子出現的蹊蹺,我懷疑皇上撥下來的那批軍餉已經被人動過了。”不怪她多想,杜若房間內出現的官銀量少倒也罷了,可緊接著凝霜院內便發現了那個箱子,這才是大頭,若有人挑事,便是洗也洗不清了。
“聽話!”蘇承業表情沉了沉,語氣難得嚴厲:“爹自有分寸,這件事你不許再摻和。”
蘇杳杳雙手用力一提,便聽得“啪”一聲脆響,扶手已經被她生生折斷,“爹,女兒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想再不明不白的死第二次!”
寂靜在瞬間蔓延開來,能聽到風吹過門前竹叢發出的簌簌聲響。
蘇承業驚了一下,驟然色變,“你說什麼?”
“女兒原本沒有這麼大力氣的。”蘇杳杳丟掉手中的碎木,認真道:“或許是上蒼開眼,不忍惡人當道,就讓我重來一次……”
蘇杳杳絮絮叨叨的聲音悉數變成了嗡鳴入耳,震得蘇承業腦子裏一陣陣發暈,作為一個軍人,鬼神之說向來是無稽之談,可從女兒的講述中,又讓他不禁產生懷疑。
“等等。”蘇承業劍眉倒豎,“你方才說什麼?”
“十八歲那年,我嫁給沈恪,婚後不久邊境告急,沈恪犧牲,我自焚……”
“這不可能!”蘇承業擺手,壓根不信:“你怎麼可能十八才出嫁。”在他心目中,自家女兒是這世間最好的女子,剛一及笄將軍府的門檻就差點被踏斷,他雖然想,但決計不會留她到十八歲,憑白耽誤了女兒。
蘇杳杳神色低落下來,眼眶泛紅連聲音都有些哽咽:“因為清澤出了事,娘憂思過度也跟著去了。”
蘇承業眼皮抖了抖,女兒再怎麼胡鬧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娘親和弟弟開玩笑,難道說,這是真的?可為什麼她會嫁齊王!
齊王是生的不錯,但那個性子,絕非女兒良配,他不可能同意。
見蘇承業半信半疑,蘇杳杳掩住嘴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在這之前,皇上駕崩,由燕王繼位。”
蘇承業倒抽了一口涼氣,“這話可不能亂說。”
皇上弱冠之年,正是年富力強之時,平日裏連個風寒都不曾得,怎麼可能忽然駕崩?燕王沈玨最號風雅,沉醉山水無心朝堂,又怎會受詔繼位?清澤究竟是怎麼出的事?自己的雙臂、蘇家軍的完敗……最主要的是,女兒怎麼能嫁給齊王!
“如今有人提前發難,已經將刀駕到了蘇家滿門的脖子上,女兒擔心重來的不止我一個。”蘇杳杳拉住蘇承業的胳膊,“所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蘇承業回神,看著眼神堅定的女兒,心中無比複雜,“俏俏放心,爹一定護好你們。你先回去吧。”
蘇杳杳鼻子一酸,尤不死心,“爹……”
“……”蘇承業默然,過了好一會才道:“不吃飽哪來的精力跟著我去查看,且現在人多目雜,不是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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