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醫仙在內殿整整呆了兩刻時間才退出來,正殿敞了大門後,空氣中的蘭香味減淡許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若不仔細去聞,都快覺察不出來了。
“太後娘娘身上的美人香已解,約莫兩個時辰後便會醒來,隻是嘔血之後還得修養兩日才能無虞。”繞過屏風,小醫仙屈膝朝皇帝行禮,又自腰間掏出一個瓷瓶,攤在掌心:“此乃另一份解藥,因皇上體內的毒還未誘出,隻需服下即可解。”
沈昀看了眼內侍接過來的解藥,視線虛虛落到她身上,然後不著痕跡地越過她,便見溫言在後頭悄無聲息的點了點頭。
“你想要何賞賜?”沈昀問道。
小醫仙忽然跪地,垂首抿唇而笑:“不如等民女將齊王殿下的腿一並治好,皇上再行賞賜?”
沈昀半闔上眼,意味深長看著她:“不必多次一舉,齊王那裏有溫先生便可,說說吧,想要什麼?”
小醫仙咬了咬牙,擲地有聲:“就民女所知,一般的治療方法至少會耗上六月有餘,但民女可在兩個月內,治好殿下。”
“哦?”皇帝與大長公主齊齊瞟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沈恪和蘇杳杳,隻見二人臉色出奇一致,既無意外,也無驚喜。
大長公主端茶抿了一口,淡然出聲:“若是你辦不到呢?”
“若是不能,”小醫仙頓了頓,篤定著說:“民女便不配存活於世。”
沈昀單手擱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點著:“怕是不妥。”女人他見得多了,這姑娘看著沈恪的眼神就沒安好心,他是傻了才會同意。
可隨後他就看到蘇杳杳就向溫言使了個眼色,溫言笑了笑道:“草民也想知道,姑娘如何能在兩個月內治好王爺。”
小醫仙挑釁一笑,“民女還有個請求,治療期間,民女需要暫住齊王府。”
皇帝頓了頓,饒有興致地問:“蘇小姐的意思呢?”
蘇杳杳似懵懵懂懂,害羞地笑了笑:“臣女自然是希望,殿下的腿能夠早日康複。”
沈昀又看向沈恪:“你呢?”
沈恪麵色不改,舌尖抵了抵那個淺淺的牙印:“臣弟自然是聽俏俏的。”
沈昀點頭,確定了,這兩人定有貓膩!
“如此,便依了你吧!”
小醫仙一喜,正要開口謝恩,就聽身後雨幕中有人踏水而來。
那禁衛鎧甲已被雨水打濕,站在廊下抖了抖,慌忙入殿,撲通一聲跪到在地:“啟稟皇上,林美人服毒自戕了!”
似悶天一聲驚雷,炸得殿中一片寂靜,沈昀忽然一掌重重拍在桌上,震地茶盞碰撞歪倒,清潤的茶湯和著馥鬱的香味蜿蜒流下,一滴一滴敲在地上。
“怎麼回事?”
禁衛額上密布著水珠,也不知是汗是雨,隨著他一抖,暈了一滴在取出來的血書上,染出淡赤色一片,他顫聲:“屬下失職,還望皇上恕罪!已有太醫驗過,林美人一早便服了毒,等不到皇上親自審問,便毒發而亡,好在彌留之際她已供出幕後之人。”
沈昀眉頭緊蹙,便有內侍上前,將血書雙手奉上,他展開一閱,隨即呼吸發沉。
沈恪麵色冷凝,開口問道:“是何人?”
沈昀將血書一丟,眸中既怒且哀,“自己看吧!”
“裕親王!”沈恪撿起一瞧,似不可置信,雙眼忽地睜大:“林都尉死前曾透了消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