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頭拜師?”葉飛眉頭一皺,臉色有那麼一絲古怪,倒不是惱怒,而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你在跟我開玩笑?”
屠祖微微一愣,他可是七階武帝,修為早就甄至化境,對一個小小大武師出言收徒,對方不是應該感恩戴德,磕頭拜謝嘛?
盡管心裏有些不滿,不過麵色上卻是沒有絲毫表露,反而哈哈大笑:“你小子真是有意思!你這徒弟我收定了,有什麼疑問,盡可以提出來,我屠祖無所不能!”
他全身肥肉亂顫,但是自有一股氣勢,高山仰止倒是稱不上,但是確實有高人風範。
“哦?你確定?”葉飛微微搖了搖頭,輕笑起來。他轉首四顧,隨手一揮,道:“武道修行,皆有所求。拜你為師,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我有些不解,此等地域,縱使入你門庭,又能如何?可聞名天下否?可逍遙世間,無所羈絆乎?”
此處可是惡人穀瘋人院內,黑鐵森寒,空氣中彌漫著說不出的凜然氣息。每一寸虛空都是壓迫,地牢囚籠之內,更是囚禁著不知幾何的強大存在。
即使強如屠祖,也隻能在這裏苟延殘喘。看管著一個小小的肉鋪,整日裏渾渾噩噩,等死罷了!
“逍遙世間,聞名天下?”屠祖愕然一愣,恍惚之間,無話可說。他自詡實力強橫,整個惡人穀之內,少有人可以和他匹敵。
然而這又如何呢?說到底他隻是個囚犯,比之不遠處那地牢囚籠之內的家夥,也好不了多少。隻能運氣不錯,有那麼一絲可憐的“自由”罷了!
葉飛身側的伏傳,此刻內心驚駭到了極致。能夠讓屠祖親自出馬,簡直就是祖上積德,祖墳冒了八輩子青煙才能碰到的好事。
葉飛居然拒絕對方,這也就罷了。他這幾年身處惡人穀,也見慣了各等怪人。但是此刻的屠祖,分明被葉飛說動了,這就讓他有些詫異難明了。
數年來,他可是吃慣了這裏各等怪人的苦頭,根本就不是道理可以講得通的。哪怕是天地至理放在屠祖這般存在眼前,隻要和自己本意違背,也絕對會當作歪理邪說。
這既是強者的執著,也是強者自有的氣度和尊嚴,萬沒有因為某人相改的道理。
他神色古怪,眼睛珠子盯著屠祖偷望個不停。不自禁之間,窺到了葉飛的臉上,卻見對方目光凝聚,神色上也分外專注,似乎整幅心神,都凝在了屠祖身上。
“這是……”
他一下子看出了什麼,麵色大駭,情不自禁的張大了嘴巴,下意識地捂嘴,生怕透露出一絲半點。
葉飛的目光緩緩飄來,淩厲森然,咄咄逼人,有警告,有威脅,更有說不出的懾人心緒。隻是這麼一瞬間,他差點沉淪其中,趕忙低下頭來,不敢窺視一絲半點!
“小子,你說的這些我屠祖給不了你!”屠祖微微歎了一口氣,終於回過神來,根本未曾主意到葉飛和伏傳哪裏的古怪,反而定了定神,說起了另一般話來。
“隻是你此刻深陷於此,已然沒了自由。身處惡人穀之中,你若是沒有強橫實力,就是天下間最可憐的螻蟻。屠祖我其他事情辦不到,但是傳你神通,立足於此,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葉飛目光再一次凝視而來,微微搖頭道:“君子不利危牆之下。吾輩武者,聞道有先後,但是最基本的眼見卻是不能孱弱半分。既然惡人穀不是久居之地,那自然應該早早離開此地!”
他話還未落下,屠祖卻是冷冷一笑,直接出言譏嘲道:“癡人說夢!屠祖我在這裏數十年,從沒有任何一個人離開過這裏。哪怕稱宗道祖,修為登臨絕頂,也不絕不可能突破虛元之界的壁障!”
伏傳聽了這般話,似乎恢複了正常,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他雖然才入此地數年光景,但是早已打探清楚這裏的狀況,有生之年,他是不報任何希望離開這裏的。
“哦?你真的確定?”葉飛臉上揚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眼眸之內閃著一縷精光,好似利劍長刀,直刺屠祖內心深處。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數十年來,這裏真的一絲古怪的事情也沒發生過嘛?難不成沒有什麼人無故消失,又無故出現?”
葉飛這話還未落下,屠祖卻是想起了什麼,一臉震驚,直接長大了嘴巴,徹底愣住了。他顫動著嘴唇,居然結巴起來,“你是說……葉山虎那廝……”
葉山虎乃是這瘋人院的看管者,看起來和惡人穀中其他人一樣,也深陷於此。但是作為惡人穀內,僅有的幾個還有一絲“自由”的武帝強者,屠祖這些年卻是有些懷疑的。
“數十年來,有那麼幾個老家夥,突然間失蹤。數月之後卻又在地牢囚籠中出現,看起來渾渾噩噩,似乎被折磨地不輕。但是身上分明有一股特別得生氣,根本不是虛元之界內可以存在的!”
虛元之界,看似生機充裕,元氣蒸騰。但實際上,一切都是虛幻浮雲。此地之人,無時不刻,不受到虛元之界禁製侵蝕,其內真元躁動,生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