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夫一家獨強,此等狀況,非葉飛所願。他今日做好了諸般安排,定要將九龍領種種恩怨,徹底了結。
墨離等人遲疑不決,葉飛卻是一聲朗喝,震驚全場。
“莽將軍,這裏乃是府城公共場所,你如此言語,有些霸道了吧!”
莽夫想要斥退眾人,單獨和葉飛詳談。無論他有何要求,局勢肯定比當下諸般勢力駁雜在此,要好得多。
葉飛這般話,本是墨離身後眾人所想。隻是忌憚莽夫,不願意做出頭鳥,這才無人說話,讓得莽夫聲勢上占據上風。
這話定然有人要說,或委婉,或是言辭狠戾,表明態度。莽夫也沒準備一句話就可揮退眾人,打消這些勢力幾十天的籌謀。實際上,他還有手段,足以達成自己的目的。
隻是他千算萬算,他沒料到,第一個挑事的,居然是葉飛。
他麵色微微一凜,驚詫中帶著好奇,還有一絲失算,“葉團長,莽某今日是友非敵,你別亂來。”
“葉飛,我勸你老實一點。神將大人給你機會,你別不識抬舉。錯過了這一次,你死無葬身之地,這裏每個人都恨不得啖你血肉,啜食你筋骨!”
靈法言麵色一厲,直接威脅葉飛。他比任何人都更恨葉飛,隻是因為莽夫,他將怨恨深藏。隻要得到莽夫的好感,他這幾個月的屈辱,就全都值得。
葉飛隻是淡淡一笑,未曾開口。四周人見得如此情景,也顧不上違逆莽夫可能招來的禍患,卻是“向著”葉飛,朗朗而言,駁斥莽夫靈法言二人。
“我公孫思候奉聖上旨意,特來此查辦雷犼將軍之死。隻要和雷犼將軍有所牽連,我必會徹查到底。此處乃是公共之地,無人有資格讓我離開!”
“不錯!我軍部也是如此想法。這幾日靈將軍作為領主,不見蹤影,不予配合。此事待我宇文克回朝,會當朝稟報,述說詳情!”
“我刑部附議!”
商部、軍部和刑部三司司主表明態度,墨離這裏,也是開口冷喝,“雷犼將軍死在九龍領,墨某身為尊靈塔左使,責無旁貸!”
以墨離為首的聯合勢力,皆是附和。他們這幾日總算是達成了約定,不再彼此爭鬥,一同鎮壓葉飛。莽夫和靈法言二人,雖然了得,但也嚇不住他們。
靈法言見此,神色異常地不悅,立時就要下令,調集九龍府軍,擺一擺威風,在莽夫麵前,好好表現一番。
但是他剛剛揮手,葉飛那裏,終於開口。
“眾位今日不請自來,我龍寶商團上下,都覺得頗為榮幸,蓬蓽生輝。正好,我龍寶商團也有件麻煩事,今日恰好有了決斷,就請諸位觀禮吧!”
葉飛聲音剛落,眾位皆是一臉狐疑,詫異地看向他。
卻見葉飛單手一揮,龍寶貨棧內陣法玄光閃爍,轟隆爆響。百丈虛空中,金氣滾滾,翻騰間,化作一道古怪高台。
這高台成半截塔狀,截麵大概十數丈方圓,其上放置著一具斷頭鍘,整個看起來,似乎是一座刑台。
“諸位想必都清楚,我龍寶商團一個多月前遭遇幻金商盟陰謀算計,損失慘重。出於恩怨,我們隻能出手鎮壓,以免他們禍害更多的大乾忠良。”
葉飛聲音朗朗,明明那件事爭議很大,但是到了他嘴裏,卻是光風霽月,正大光明。
“涉及到商賈間的爭鬥,大乾王朝向來都是不管,此般事,也隻是商戰。為了以儆效尤,葉某決定,今日當眾斬殺龐甲在內的九位帝境高層,以此敬告所有同行,本分經商,不要為非作歹!”
這話一落,全場沸然。連莽夫靈法言這裏,都是麵色一滯。
今日來人,皆是氣勢洶洶,眾誌成城,都打定了主意,要將雷犼的死,用到極致,徹底拿下葉飛。
魏風馳等一千餘人,便是明謀,隻需再等片刻,等他們死了。墨離就會領著三司調查團,一起攻入龍寶貨棧,坐實葉飛殘害大乾忠良的事實。
此等關頭,葉飛不尋思著應對策略,卻是再挑禍端,豈不是愚蠢狂妄?實在讓在場的人費解。
“大膽!你敢私設刑台,真是目無法度,膽大包天。”公孫思候和完顏宏齊齊開口,先定葉飛一個蔑視大乾法紀的罪名,隨後開始逼迫靈法言,妄圖來一個驅虎吞狼。
“靈法言,這是在你治下。我商部皆已確定此子罪行,你還不趕快動手?”
靈法言麵色一愣,旋即一臉難看。這般理由,他之前日思夜想也渴求不得。但是當下他已經決定投靠莽夫,就絕不能以如此理由,拿下葉飛。
但他若是不動手,恐怕商部刑部的人便會滋生理由,日後參他一本,那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為難之時,百丈高空的刑台上,孔元慶身形施施然浮現,手裏捧著一冊簡書,笑道:
“根據大乾律令,無論是商賈世家,還是宗門教派,凡是牽涉到恩怨爭鬥,隻要可以證明一方勢力有錯在先,並且,相關主導者有意瞞著己方勢力高層,便是獨斷專行。他們惹下的禍患,由他們自己了結,旁人不得幹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