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木嶺 8
杜老爺死後,長文沒了管束,就成了一匹脫韁的野馬,賭博,逛窯子,抽大煙,想幹啥就幹啥。
最近,長文和開藥鋪的張庭芳的媳婦白碧雲勾搭上了。張庭芳給人家開錯藥吃死了人吃了官司,藥鋪被查封不說,還被謀害論罪吃了槍子兒,隻剩下剛剛娶進門不到一年的媳婦白碧雲。沒事的時候,長文就拎上一袋麵或是幾斤肉,以幫扶為由常去張家串門。一來二去,兩個人有那個意思了。
這天中午,長文又扯上一塊上好的料子來到了張家。恰巧,張家的大門關著,隔著門縫兒朝裏邊一望,屋門又開著。長文心想,這娘兒們一定在屋子裏睡午覺,心裏頭不由一陣狂喜,看了看四處無人,就順著院牆邊上的老柳樹跳到了院子裏。長文躡手躡腳走到了窗前,他透過窗子上糊著的紙的縫隙,無意間窺見白碧雲在洗澡。長文就悄沒聲兒地進了屋,繞到了白碧雲的背後,一把從身背後抱住了白碧雲軟綿綿白皙皙的身子。白碧雲剛開始嚇了一大跳,一見是長文,嬌嗔道:“死鬼,嚇了我一跳!”說著話就伸出胳臂蛇一般地纏繞住了長文的脖子。這時候,有一條人影在窗外一閃,就不見了……
長文和白碧雲粘上後,對巧巧更加視若旁物,弄得巧巧暗地裏總是一個人悄悄地掉眼淚。
她火熱潑辣,她一想與其守在丈夫身邊礙眼,還不如回娘家清靜一些日子,於是便向長文提出要回娘家。長文一聽,正中下懷,馬上就痛痛快快地答應了。巧巧提出要鍋盔送她。長文想沒想就答應了。他現在的心思全在白碧雲軟綿綿的身子上呢!
這天,鍋盔和巧巧趕上暴雨,兩人住在了大車店。
鍋盔給大少奶奶安排了一間僻靜一點的房間,要了壺熱茶,跟大少奶奶聊起天來。這巧巧雖然性情潑辣,家裏的夥計長工們都懼她三分,可獨對鍋盔好,全無少奶奶的架子,總是說,“別叫我少奶奶,我聽了心煩;其實,按年紀來說,我比你還小好幾歲呢!沒人時叫我的名字就行了。”鍋盔說:“這可不行。再怎麼說我也是夥計,您對我好,我下輩子都不會忘記,可我又咋能亂了規矩!”每次,巧巧都被逗得抿嘴直樂,也不再說什麼了。可鍋盔從不敢迎大少奶奶的目光。他總覺得大少奶奶那雙水靈的眼睛裏蘊含著什麼內容,似乎有點火辣辣的味道。
外邊下著大雨,屋裏空氣很悶,可絲毫也沒有影響倆人交談的興致。鍋盔剛開始有些拘謹,可見大少奶奶心緒很好,不由得輕鬆多了,話兒也多了,逗得大少奶奶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大少奶奶,大夥兒都說咱家那個玉琮是個寶物,是真這樣嗎?”鍋盔自知失言,慌忙將臉扭向窗外。
“你咋想起問這檔子事來了?”巧巧輕輕地問。
鍋盔忙低聲產:“聽大夥兒這麼說,我隻不過感到好奇,隨便問問。”
巧巧看了看鍋盔,說:“是有這檔子事。要不是因為這個玉琮,老爺也不會死啊!看來,這個玉琮來路不明,要不然,老爺咋結了這麼大的仇把命都搭上了?二少奶奶和管家也死了,唉,我看這東西不賣留著早晚也是個禍害。說起來我嫁到他們家,這東西我一眼都沒看著;也不讓我看,說女人看了會衝撞那寶物的靈氣。”巧巧說著竟歎了口氣,淚光直閃,顯得很激動。